林棲搖頭，眼淚卻怎麼也忍不住了。

    在醫院，看到媽媽低三下四給林家人道歉，她沒哭。

    被李景泰母親當著眾人的麵羞辱，還拿包打她，她也沒哭。

    可僅僅聽到顧遲的聲音，她的眼淚就開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顧遲慌了，“你、你別哭啊，小短腿……林棲，你特麼別哭了！”

    她一哭，他心都快疼死了。

    林棲被他吼得哆嗦了下，可憐兮兮拿衣袖抹臉，“你兇什麼兇嘛……”

    她這幅樣子，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孩子，委屈地撒嬌一般。

    顧遲儘量將語氣放溫和：“好好好，我不兇你，你先告訴我，你去哪兒了？”

    林棲簡單把李景泰事情說了下，她邏輯混亂，語序顛倒，但顧遲還是憑著強大的推理能力，大致判斷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節目的……”林棲抽噎著，肩膀一聳一聳的，“我想來的，真的想來的……”

    “笨蛋。”

    顧遲低斥了一句，卻不忍心說再重的話，倏然想到了什麼，晃了晃手裏的吉他，“你沒看成，我再給你唱一遍不就行了？”

    夏希小小聲，“嗯……”

    顧遲撥了撥琴絃，“這首歌是唱給你的。”

    林棲沒多想，以為他指的是現在唱歌自己一個人。《慢慢喜歡你》的前奏彈完，顧遲卻發現……自己不好意思唱了。

    當著全校的麵他都唱了，可現在面對夏希一個人，他卻慫了……到嘴邊的歌詞變成了——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

    快樂的池塘裡面有隻小青蛙它跳起舞來就像被王子附體了……”

    林棲：？？？

    顧遲在晚會上唱兒歌《小跳蛙》，真的不會被打嗎？？

    一首《小跳蛙》，顧遲愣是面不改色唱完了。

    冬日裏的寒風吹過，撩起林棲散亂的髮絲。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趕緊捧場地鼓掌，“哇，好好聽！”

    顧遲卻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站了起來，“走吧，回家了。”

    “欸，你走慢點，等等我！”

    “腿短真是麻煩。”顧遲嘴上吐槽，卻放慢了速度，好讓夏希跟上。

    公交車站。

    顧遲突然問：“喂，你有錢嗎？”

    “當然有啦……呃……”夏希掏了掏兜，只有一個一塊的硬幣。

    顧遲：“……”

    “你不會也沒帶吧？”林棲小心翼翼地問。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笨嗎？”顧遲單手插兜，酷酷地說：“我是換衣服了，錢包在那個褲子兜裡……”衣服還在更衣間，早就關門了。

    “那我們怎麼回去……”林棲眼巴巴地望著他。

    顧遲拽拽地說：“你坐公車，我自己想辦法回去。”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

    顧遲眸色幽深，“嗯？”

    林棲意識到說錯話了，支支吾吾地解釋，“我的意思是，不能丟下大哥你走路，我坐車……要不，咱們一起走回去吧？”

    話音未落，林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其實離得不遠，步行最多也就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