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跟他結婚嗎？”殷弘義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著好像是幾天沒有閤眼的感覺，充滿了濃濃的疲倦。

    看得出來，他被這個訊息嚇到了。

    “這個是我的私事，應該沒有向你彙報的必要吧？”何雅昕頭也沒抬，一直看著電腦，平時在其他同事面前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但是到了殷弘義這裏，語氣之間便充滿了寒意。

    何雅昕其實也不想這樣，但是這又這樣，殷弘義纔會冷靜下來，會慢慢地放棄對自己的那份喜歡。

    “……所以是真的了？哈哈哈哈哈，何雅昕，他們都說你溫柔大方，對人也常常都是一副笑臉，但是在我看來，你有時候真的挺絕情的。我知道，你的這些行為都是爲了讓我放棄，所以你故意遠離我，故意冷言冷語，都是爲了讓我不再抱有那份幻想，但是你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你是真的很絕情。”殷弘義的臉上還帶著笑，不過任誰看來，那笑容看起來都帶了一些絕望。

    何雅昕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殷弘義，身上的寒意也都收斂起來了。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走到了殷弘義的面前。

    “喜歡一個人很正常，我也有喜歡過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但是在我知道我們兩個沒有可能了之後，我便開始學著放下，所以我知道這很難，不過我還是做到了，這不是絕情，只是在在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事情罷了。我心裏已經有人了，便再也容不下別人的存在了。”

    “那顧偉就這樣好，可是他比你大好幾歲啊，你們之間難道不會有代溝嗎？”殷弘義抬頭看向何雅昕，眼眶有些發紅。

    “等你遇見了那個人之後，你就會知道，相愛是沒有界限的，只是看愛不愛而已，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就足夠了。”

    “……我知道了，對不起，打擾了，祝你們幸福。”殷弘義轉身便離開了。

    何雅昕扶了扶額。

    但是殷弘義剛走出何雅昕的辦公室便撞見了顧偉，看樣子應該在辦公室門口站了挺久的。

    “顧律師好。”殷弘義對顧偉微微點頭，然後也不等顧偉回答，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偉盯著殷弘義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這才收回目光來，走進了何雅昕的辦公室。

    何雅昕還站在辦公桌前，見顧偉進來，臉上便扯了一個笑容。

    何雅昕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剛纔他進來跟你說什麼了，我看他出去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太對勁。”顧偉又朝門外看了一眼，然後才又看向何雅昕。

    “沒什麼，就是一些小事兒。”何雅昕不是說不想讓顧偉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她覺得沒有辦法將這件事情客觀地說出來，怎麼都感覺像是在炫耀。

    雖然何雅昕並不喜歡殷弘義，但她還是應該尊重殷弘義的感情。

    “這樣啊，剛纔何雯跟我說請吃飯來著。”顧偉也沒有多問，說起了來這裏的目的。

    “好啊，你出錢。”何雅昕笑了笑，“今天事務所裡的人都知道了，也是說讓請吃飯。”

    “可以，過幾個月，讓他們帶著份子錢來，我請吃飯。”顧偉又走進了些，然後在何雅昕耳邊輕輕地落下了這句話。

    何雅昕輕笑，推開了顧偉，“她們說沒有儀式感，讓我別答應你。”

    “不行，我說過，只要你帶上了這個戒指，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顧偉一把抱住了何雅昕，想抱著至寶一樣，輕輕的，卻也捨不得放手。

    何雅昕這次沒再推開顧偉，手也環住了顧偉的腰，把頭埋在顧偉的懷中，笑得一臉幸福。

    ……

    下午的時候何雅昕跟顧偉請客，將事務所裡的人都一起約出去聚餐了。

    有些人不想來，比如殷弘義；有些人來不了，比如陳君昊出差。不過算著也還是來了十幾個人，他們找了一個大桌子，讓何雅昕跟顧偉坐在中間。

    “今天大家想吃什麼就點，想喝什麼就拿，顧律師買單。”何雯坐在何雅昕的旁邊，坑起顧偉來，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面。

    但是卻換來了一陣的歡呼聲。

    在點完單之後，這些人便想起了今天的兩位主角，然後開始開起玩笑來。

    “話說，顧律師，你作為我們事務所的老闆，擁有這麼大的一個事務所，年薪也是上百萬的，卻用這樣的求婚方式，是不是有些太寒酸了。”英現的氣氛很好，上班的時候各司其職，一絲不苟，但是下班之後，大家都很和諧，相處起來就像一家人一樣，這也是何雅昕喜歡英現的一個原因。

    “生活不是電視劇，人能追到手就行，搞什麼花裡花哨的東西，再說了，你們何律師不喜歡那些。”

    “是這樣嗎何律師？”有人向何雅昕求證。

    何雅昕看了一眼顧偉，顧偉對她使眼色，她便笑著點了點頭。

    “籲！”場合中傳來一陣噓聲，“你們這分明就是串通好的。”

    但顧偉卻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飲料。

    “喝什麼飲料啊，這個時候應該喝酒纔對吧！”這時立馬有人發現了不對，這話一說出來，馬上便有人把顧偉面前的飲料換成了啤酒。

    顧偉開始掙扎，想把自己的那杯飲料請回來，“不行，一會兒還要送何律師回家呢！”

    他想借何雅昕來把這個推掉。

    不過這些人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那既然這樣的話，這杯酒就給何律師喝吧，反正何律師也不用開車。”然後就準備遞過去。

    “那個何律師啊？”何雯在何雅昕旁邊給她稍微擋了一下，這還是吃飯之前顧偉的囑咐。

    “何雅昕律師，哎，雯律師，您有點自知之明，難不成還能替何律師喝不成。”

    “你說說你這人，雅昕沒來之前，叫我何律師叫得那是一個順口，這何雅昕纔來多久啊，我就變成雯律師了，你們男人可真是善變。”何雯佯裝生氣，但眼裏卻滿是笑意，她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可以跟這些人打成一片。

    “對不住，是我失言，自罰一杯好不好？”說罷那人便端起手裏的杯子一飲而盡，但是喝完之後還是沒有忘記正事，“我已經喝了，那現在何雅昕何律師是不是也應該喝一杯，你們家總得出一個吧！”

    何雅昕笑了笑，準備將那杯酒接過來，但轉眼就被顧偉接過去了，然後一咕嚕就喝下去了。

    “不是說要送何律師回去嗎？怎麼樣，心疼了？”桌上的人都笑起來，還沒見過顧偉這麼護短的一面，感謝何雅昕讓他們在有生之年看到這一幕。

    “你們這些人，不就是想讓我喝嘛，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喝，今天不喝醉都別想走。”但顧偉額又看了何雅昕一眼，話音一轉，“女律師就別喝了啊，傷胃。”

    “什麼女律師呀，是想說何律師吧！”眾人都笑了起來。

    所以顧偉便開始喝酒，而何雅昕卻一點兒都沒碰，全程都是在喝果汁兒。

    何雅昕也笑，她感覺到顧偉的手在桌子下牽住了她的手，溫度被一點點地傳遞。

    期間顧偉一直在被灌酒，何雅昕攔了幾杯，因為顧偉的胃不是很好，她還是有些擔心。

    但是顧偉給她傳遞了一個眼神，讓她安心。

    事務所裡的同事也只是象徵性地讓顧偉喝了幾杯，他們都是律師，知道勸酒造成事故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所以沒一會兒就放過了顧偉。

    顧偉有些微醺，靠著椅子上，眼睛微微閉著，手裏卻還依舊牽著何雅昕的手，沒有放開。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顧偉突然說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間。”

    顧偉說完就走出去了，何雅昕也只是以為顧偉是去上廁所，但是沒一會兒何雅昕就收到了一條簡訊，她開啟看了一眼之後便笑了起來。

    -出來，我在樓梯口等你。

    何雅昕跟一旁的何雯說了一句之後便離開了，所幸的是大家都在喝酒聊天，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

    何雅昕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便看見了坐在階梯上的顧偉，腦袋靠在牆上。

    何雅昕心裏一陣柔軟，然後走到顧偉身邊坐下了。

    顧偉也感覺到何雅昕的靠近了，問味道就能問出來，他眼睛也沒有睜開，便把頭靠到了何雅昕的肩膀上。

    何雅昕伸手握住了顧偉的手，然後把自己的頭也靠上去了。

    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好像說什麼都有些多餘。

    過了很久之後，顧偉纔開口道：“雅昕，我真的是好愛你，有時候甚至想，為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你。”

    何雅昕沒有說話，一直笑，只是握著何雅昕的手越發的緊了些。

    她到覺得自己遇見顧偉的時間剛剛好，早一點自己還沒長大，晚一點自己已變事故，就現在這樣就很好。

    一輩子都這樣也很好。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差不多這頓飯就已經接近尾聲了，但又有人提議去KTV。

    “顧律師已經醉了，即使去估計也不能盡興了。這樣，要不然你們去，玩開心點兒，到時候那發票來找顧律師報銷怎麼樣？”

    這些人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一群人便轉移陣地，往KTV去了。

    “那你先帶他回去，我跟他們一起去。”何雯跟著何雅昕把喝醉的顧偉弄上車之後，便開車帶那些人一起去KTV了。

    何雅昕則開車將顧偉送回家了。

    擔心顧偉夜裏不舒服，何雅昕便準備在顧偉家呆一晚上，就爲了照顧顧偉。

    但是在何雅昕剛把顧偉弄到床上之後，顧偉握著何雅昕的手，一拉，便將何雅昕也一同拉到了床上，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

    何雅昕沒想到一個喝醉的人力氣還那麼大，一時間她居然掙脫不開。

    最後便在顧偉沉穩的呼吸中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