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應該不止是吃飯這麼簡單吧？”何雯舉起杯子，作勢要跟何雅昕碰一個杯。

    何雅昕笑了笑，也舉起了杯子，輕輕地跟何雯碰了一下，喝過一口杯子的紅酒之後，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我以為你知道，否則怎麼會連問都不問一句就來了。而且我們一起來吃飯的事情，你轉眼就告訴了顧偉，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可千萬是不相信的。”

    何雯笑出了聲，“你這人倒是有趣，我就簡單問了一個問題，你倒好，扯了一大通，還提到了顧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與我切磋兵法呢！”

    何雅昕聽到何雯這句話之後，也笑了起來，過一會兒之後才提到剛纔何雯問的那個問題。

    “今天確實不是單單吃飯這麼簡單，準確來說，這應該叫賄賂。”何雅昕雙手放在桌子上，就這樣看著何雅昕。

    “哦？”何雯抱著雙手，這聲“哦”得有些意味深長，示意何雅昕接著說下去。

    “相信我跟顧偉的那點兒事，你應該也是知道了，所以，談談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你是指我對你的看法，還是你跟顧偉這件事兒的看法？”兩個人想打著啞謎一樣，你一來我一往的便聊著了。

    “二者皆有。”

    何雯點了點頭，然後便像是在認真思考一樣，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纔開了口。

    “對於你的看法嘛，自然是好的。初見你時，我便覺得你是個不錯的苗子，只需稍加打磨便可。等到再見到你的時候，便覺得已經打磨好了。只是差一個機會，而英現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至於你的性格嘛，自然是很好的，像陳君昊那種古怪的性格都能被你治好，還能隨時擔心著你，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不過顧偉應該慶幸陳君昊不喜歡你，要不然他可就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啊。”何雯看著何雅昕，眼中帶著笑意，卻沒有辦法戲謔的意思。

    這些年她都跟在顧偉身邊，顧偉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過去的都過去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這顧偉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對何雅昕動了心，這說明何雅昕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至於你們兩個的事情嘛，就這樣，挺好的，這麼多年來，沒人陪在他身邊，他也挺孤獨的，自己一個人創業，那時候還有些破事兒纏身，換做一般人，一點點兒小事都能把人弄崩潰了，可他卻硬生生地堅持下來了，還把英現打理得這樣好，也是不容易。”

    那段時間實在是太苦了，李娜又出國了，顧偉的辛苦何雯也是看在眼裏的，除了在工作上多幫他一點之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聽到顧偉的這段往事，何雅昕也收斂了笑意，臉上開始正經起來。

    “破事兒是指哪些，也包括前女友？”何雅昕突然問道，何雯說的那麼多話，她卻像是隻聽到了這句一般。

    何雯笑著搖了搖頭，“所以果然還是爲了這事兒吧？”

    何雅昕挑了挑眉，她只是隨便一問，並不確定顧偉還有個前女友，但以何雯這個表現看來，多半是給她蒙對了。

    “是有一個不過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也別太在意。”何雯喝了一口酒，特別想把這些事兒講給何雅昕聽，但是又怕顧偉那邊……

    不過，面前這個人馬上就要變成正宮娘娘了，說了之後何雅昕應當也是會護著她的吧。

    “你想聽嗎？”不過爲了確保萬一，何雯還是要問一下比較好，“不過先說好，這事兒不能跟顧偉講。”

    何雅昕笑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何雯便把之前李娜追顧偉的那些事兒都說了，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實話實說，免得何雅昕多想，覺得她對那個李娜還念有幾分舊情。

    “不過，在畢業的時候李娜出國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李娜走後，顧偉消失了整整兩天，兩天過後，顧偉回來，已經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那個李娜也沒有再從他的嘴裏出現過。”何雯確實是不知道，她在大學時跟顧偉確實是大學同學，但是顧偉那種性格，跟誰都不和，何雯當然跟顧偉也不熟。關於他跟李娜那些事情，她也只是在寢室裏聽到同班的同學聊過，知道了一個大概，在後來的一次偶然機會中，何雯纔跟顧偉熟識了起來，然後又跟著他一起創業，不過那些事情何雯卻也還是不敢問顧偉的。

    “哦對了，前不久那個李娜回來了，因為同學聚會，我們還一起出去吃過飯。”

    前女友回國，要是在之前何雅昕可能會懷疑顧偉的用意，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顧偉用來起前女友的工具。但是她自己有眼睛看得見，她知道顧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顧偉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沒有必要。

    不過她倒是很想知道顧偉消失的那兩天都幹什麼去了，一定很傷心吧，一定是愛極了那個人吧，否則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她突然有些心疼顧偉。

    “那個李娜之前讀書的時候還沒怎麼覺得，但這次見了之後我到覺得她有些不值得，不值得顧偉之前的感情。”

    “怎麼說？”

    “上次見面，她好像一直想挽回顧偉，各種想糾纏他，還想因為顧偉來我們事務所工作，想讓顧偉放個水。我看不上這些個行為，不過好在顧偉也拒絕了。”何雯一想起李娜之前那個做作的樣子，她就覺得身體裡一陣的不舒服。

    還想來事務所上班？何雅昕對這個叫李娜的女孩兒越發地好奇了。

    “你怎麼想？”何雯突然問道。

    “你說這個李娜？我也沒見過，不知道……”

    “我說的是你跟顧偉這件事情。”何雯打斷了何雅昕，極其想翻一個白眼。

    何雅昕愣了一會兒，然後便笑了。

    “不告訴你。”

    ……

    兩個人從餐廳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走吧，送你回家，不然一會兒顧偉知道了又該念我了。”說著何雯便要去開車，想說讓何雅昕在這裏等一會兒，不過便被何雅昕拒絕了。

    “你先走吧，我等人。”

    “你等誰？”何雯有些疑惑地看著何雅昕，隨即便也反應過來了，“哦，等顧律師！”

    何雯把“顧律師”這三個字咬得有些重，何雅昕也聽出來了滿滿的戲謔味道。

    何雅昕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笑著看向何雯。

    “好好好，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我先走了，你慢慢的等吧。”何雯撇了撇嘴，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

    冬天的夜裏還有些冷，何雅昕即使穿著厚實的大衣，也還是感到了一絲寒意。

    不過也沒等一會兒顧偉就來了，何雅昕在吃完飯的時候跟顧偉發了簡訊，顧偉一直待在事務所，收到何雅昕的資訊之後，便馬上開車過來了。

    不過在看到何雅昕一直站在餐廳門口張望著他的蹤影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感動，或者是別的，就是覺得有個人在那裏盼著自己來的那種感覺，特別好。

    “你出來多久了，怎麼不進去等，怎麼不早點給我發短信？”顧偉一下車就走到何雅昕的面前，皺著眉，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給何雅昕戴上了，動作行雲流水，像做過千百次一樣。

    何雅昕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顧偉笑。

    顧偉看著何雅昕這樣，也笑了笑。

    “你是不是傻！走，我送你回去。”說著就準備把何雅昕往車上帶，外面這麼冷，即使有話要說也不是在這種環境下。

    “別慌，陪我走走吧。”何雅昕拉著了顧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顧偉就這樣看著何雅昕，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嘴裏才冒出一個字。

    “好！”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在街上慢慢地走著，顧偉怕何雅昕覺得冷，還在路邊給她買了一杯奶茶讓她暖手。

    何雅昕脖子上戴著顧偉的圍巾，手上捧著顧偉買的奶茶，身邊，站著顧偉。

    “你之前說，讓我好好考慮一下，給彼此一個機會，還記得嗎？”見顧偉點了點頭，何雅昕便接著道，“我這個人有很多缺點，小氣記仇，有點高傲，還有一點自私。”

    何雅昕想著先把這些事情跟顧偉說清楚，免得以後後悔。

    “也有可能你跟我認識久了之後，發現我這個人跟你剛開始認識的人不太一樣，但是你最後認識的我纔是真實的我。”

    顧偉沒說話，就等著何雅昕一句一句地說完。

    “我這個人眼淚揉不得沙子，要是你以後覺得我這個人不夠好了，覺得別人又是你的菜了，一定要給我講，我不希望我是最後知道的。”

    顧偉有些想笑，哪有人還沒開始交往的時候就想著以後可能分手的理由了。

    但是顧偉也能看得出來，何雅昕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

    “就這樣，我想說的就這些。”何雅昕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後，開口道：“即使知道了我是這樣的人，你還願意嗎？”

    顧偉看著何雅昕，久久沒有說話。

    何雅昕也不急，就這樣看著顧偉，等著他的回答。

    顧偉俯下身來，輕輕地抱住了何雅昕，然後在他的耳邊落下了幾個字。

    “我願意。”

    何雅昕笑了，也回抱著顧偉。

    顧偉把何雅昕送到樓下的時候，熄了火，卻沒有開啟車門的鎖。

    “明天有時間嗎？”

    何雅昕搖了搖頭，“明天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我去接他。”

    “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去接他吃個飯，然後他就回去了，你就別去了，你工作那麼忙，早點回去休息。”

    顧偉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看向何雅昕的時候眼中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只是點了點頭。

    何雅昕不知道剛纔就那幾秒顧偉都想了些什麼，也沒太注意，開了出門之後便跟顧偉說了再見，然後就上樓了。

    顧偉的車子在何雅昕家樓下停了好一會兒，才又發動這車往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