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之前跟劉勝的那件事情，華明成現在看起來格外地謹慎，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兩個人趕出去。

    何雅昕現在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要是說是劉勝的律師吧，華明成肯定會馬上把他們兩個趕出去，那他們今天來的目的也就不能完成了。但要是不說的話，估計華明成也不會讓他們在這裏待多久，畢竟如果是自己的話，也不會讓兩個陌生人在自己的家裏呆太久。

    “你好，我們是劉勝的律師，關於這個案子我們有事兒想跟你聊聊。”顧偉也沒看出來何雅昕的為難，直接就把這次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何雅昕也沒想到顧偉就這樣直接地說了出來，她也來不及阻擋。

    果然，華明成在聽到劉勝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就突然變了，看著兩個人也是帶著一副敵意。

    “我跟他沒什麼好談的，你們走，以後不要再來了！”華明成的言語很是激動，說著便把兩個人往外面趕。

    “怎麼了，明成，怎麼就把人往外趕了呀？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的說嘛。”老太太沒搞清楚狀況，看著華明成要把兩個人往外趕，一時也有些急，急忙去攔住。她實在是太喜歡何雅昕這個小姑娘了，便不自覺地想要去幫著何雅昕。

    “媽，我跟你說多少次了，叫你不要隨隨便便放陌生人進來，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華明成看老太太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就幫這兩個外人，心中更是怒火中燒，便遷就到兩個人身上去。“你們再不走的話，我就報警了，你們回去跟劉勝說，我跟他沒什麼好談的，你讓他要告就告，別來我家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這件事情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要是你們敢動我的家人，我跟你們沒完！”

    華明成也不管何雅昕還想說些什麼，便動手把兩個人趕來出去，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何雅昕看著顧偉，一時不知道能怎麼辦。

    幾秒鐘之後門又開啟了，何雅昕以為又希望，但華明成只是把何雅昕帶來的水果又扔還給了她，然後門又關上了。

    何雅昕抱著那袋水果的時候，從門縫裏看見老太太那有些擔心的眼神，何雅昕心裏有些觸動。

    “奶奶，我們明天再來看您啊。”

    “別來了！”裡面傳來華明成氣急敗壞的聲音，然後便是一句一句“教育”老太太的話，讓她以後千萬不能給別人隨便開門。

    華明成的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他們兩個聽的一眼，但老太太說了些什麼，何雅昕是真的沒聽見，但從華明成的話中聽來，老太太即使心中再不想，也還是答應了華明成不再給他們開門。

    看來這一條路是走不通了，何雅昕無奈地看著顧偉。

    顧偉倒像是想到了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也不驚訝，笑了笑。

    “走吧，看來今天是白忙活了。”說著便提腳走了，也不管何雅昕有沒有跟上。

    何雅昕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嘆了一口氣之後便跟上了顧偉的腳步。

    顧偉雖然走在前面，卻也沒有走得很快，腳步放得比較緩慢，何雅昕沒一會兒便追上了顧偉。

    “你有什麼想法？”待何雅昕走上來之後跟他並肩之後，顧偉下悠悠地開了口。

    “看來這件事情從老人那裏是無法突破了，只能從正面下手。”何雅昕想著，要不就去華明成的公司蹲守，總是會遇到他的，說不定哪天華明成就願意跟她談了呢？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有的是大把的時間。

    顧偉想得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了，看華明成對老人的重視程度，要是再去家裏的話，估計也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直接找華明成。

    顧偉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天也黑得比較早，兩個人從華明成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且兩個人下午飯也還沒吃。

    “走吧，先去吃飯。”顧偉在手機上看了一眼附近的餐廳，過來好一會兒，纔在手機上訂了一家餐廳的位置，便準備帶著何雅昕一起去。

    何雅昕點了點頭，跟著顧偉往那個那家餐廳走去。

    吃完飯後的兩人也沒有打車，就這樣準備慢悠悠地走回去。

    “可能待到元旦結束了才能回去了。”何雅昕突然感嘆了一句，算起來還有四天就要跨年了，沒想到何雅昕今年的跨年既然是跟顧偉在工作中度過的，何雅昕無奈地笑笑。

    “做這一行，就別總想著那些什麼節日，忙起來是連年都過不了的。”顧偉以為何雅昕實在感嘆元旦都還想要工作這件事情，便不自覺地開始了領導的那套說辭。

    “想起來，跨年除了提醒我又老一歲之外，好像對我也沒有什麼別的特殊的意義了。”以前跨年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偶爾跟顧偉一起，上了大學之後便是跟蕭婷和蘇眉一起，算起來，好像還從來沒有跟家人一起跨過年。

    想到這個，何雅昕心裏也是一陣酸澀，在之前跟那個女人的對話之後，何振華就再也沒有跟何雅昕打過電話，何雅昕也是沒有打電話回去。她想著既然這是何振華的決定，她也無力改變些什麼，倒不如不管，讓他們過自己的生活就是。

    “確實，現在過年也沒多大意思了，更何況跨年？在B市跨年無非也就是小青年秀個恩愛罷了，吃個飯聊個天這年就算是過去了。”顧偉感覺已經有好些年沒參與這些年輕的活動了，明明自己也沒多大，他卻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了老年生活，除了工作便沒其他的什麼活動了。

    何雅昕也跟著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每年的跨年都一個樣，只是這些人找了一個慶祝的方法罷了。每次跟蘇眉她們一起跨年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激動，倒是吃了不少蘇眉買的食物和飲料。

    兩個人一路閒聊著，沒感覺走多久便回到了酒店。

    “對於你今天說的那個想法，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兩天就做好‘死纏爛打’的準備吧，估計會吃不少癟，你可以嗎？”

    何雅昕笑了笑，“當然，死纏爛打這一活兒，估計陳律師在我這裏體驗了不少。”

    “那早點兒學習吧，明天中午的時候我們去華明成的公司一趟。”

    顧偉走後，何雅昕去洗了一個澡，出來之後再想要不要給華明成打一個電話，但想著今天華明成的那個態度，估計即使打電話了也還是會被結束通話，而且影響到明天的計劃。

    還是算了吧，明天再說。

    何雅昕開啟了電腦，現在她已經習慣性地去看那個人有沒有發郵件過來，好像成爲了每天的功課一樣。

    不過，今天那個人依舊沒有發郵件過來，何雅昕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是不是還有什麼計劃，總之小心預防一下也是好的，但何雅昕依舊害怕意外會像那天來得一樣突然。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何雅昕本來是準備今天跟高磊打一個電話的，但想著這個時候他估計在上課，便還是不準備打擾他了，改天再打吧。

    第二天何雅昕和顧偉就去了華明成的公司，也就是盜取劉勝公司機密的那家公司，因為華明成帶來了對方的機密，所以在那個公司也是主管的位置。何雅昕想著，如果華明成中午會出來吃飯的話，他們就可以去截胡，不管怎麼樣，是一定要跟華明成聊一聊的。即使華明成中午不回來吃飯的話，下午也總是會下班的，總能逮住機會的。

    兩個人選擇了一個裡華明成公司不遠的咖啡館，坐在窗邊，一抬頭就能看見那邊的任何動靜，何雅昕一直盯著那裏，不怕逮不住華明成。

    相比何雅昕的高度緊張，顧偉倒是顯得淡然許多，面前放了一杯黑咖啡，手裏拿著一本在店裏拿的雜誌不急不慢地看著，那副優雅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來等人的，更像是來這裏喝下午茶的。

    看著何雅昕格外地緊張，顧偉只是搖搖頭，沒說什麼。何雅昕還是太年輕了些，對這些事情便看得格外地重，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而且因此碰過不少壁，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經過了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倒也還是明白了這些。

    何雅昕一邊喝水一邊看向窗外，時刻注意著那所公司門口，生怕漏了什麼畫面。

    不過六個人運氣不是很好，一直等到中午華明成也還是沒有出來，估計是在公司的食堂吃的飯，看來只有一直等到下午華明成下班了。

    兩個人一直坐在那家店裏，也沒有離開，到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就在店裏點了一些糕點來吃，不過顧偉好像不是特別喜歡吃這種甜膩的東西，只吃了幾口便停下了，苦澀的黑咖啡倒是喝了好幾杯。

    何雅昕內心微微吐槽了一下，這個人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怕苦，和那麼苦澀的黑咖啡硬是一點兒糖也不加，不知道是怎麼能喝下去的。

    兩個人一直熬到了下午，期間何雅昕有些睏倦，還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會兒，顧偉手裏的雜誌換了好幾本，但卻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怎麼變過，偶爾也會抬起頭看一眼何雅昕。

    但可能是因為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伸展不開，何雅昕沒一會兒就醒了，手腳還有些微麻，然後又習慣性地往窗外看去，卻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人，是華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