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丹突然就沉默了，她在想這件事要怎麼解決比較好。

    “我沒事兒的，現在到處都是監控，他應該不敢拿我怎麼樣。”沉默了許久的何雅昕突然開口了，她也看出來了邱丹的為難，所以她想還是不要麻煩別人比較好。

    “要是一般的公民，確實不會拿你怎麼樣，但這陳海生已經揹負了一條人命，到時候被逼到末路，難免會做出一些喪心病狂的事兒來，還是小心為好！”邱丹說完之後便在包裡面翻了翻，拿出一個小東西來，“這個，是我們所裡新進的一批裝置，你拿著。”

    說著便遞給了何雅昕。

    “這是？”何雅昕拿過東西來，去不知道這是什麼。

    “追蹤定位的，還可以不受干擾的錄音，你先拿著，上面那個紅色的按鈕，按一下就能錄音，錄音結束後會自動發到我的電腦上去。”

    這麼高階？何雅昕跟邱丹道了謝，把那個小東西放進了包裡。

    “話說你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真的不是。”何雅昕憋著笑。

    “可惜了，前幾天他媽媽還問我說他有沒有交女朋友，說是想早點抱上孫子，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要落空了。”

    “那你呢，有沒有交男朋友？”何雅昕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陳君昊，但也感受到了旁邊的人的微微緊張。

    “我？沒呢，做這個職業不好找呀，相親倒是去過好幾回，但人家一聽說我是個警察，被嚇跑了一半，沒嚇跑的，見了面之後還是跑了。”邱丹無所謂的說著自己的事情，好像她嘴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樣。

    “這樣啊，不過沒關係，那個人會等著你的。”

    兩個女生交流起來話還是比較多的，一邊吃一邊聊，旁邊坐著的陳君昊倒是無話可說了，一直默默地吃著飯。

    一餐過後，兩個人還交換了聯繫方式。

    “你們先走吧，老大叫我回去，有個緊急會議。哎，你，吧人家安全送回去啊！”剛走出餐廳，邱丹就收到了一條簡訊，說完這句話後便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陳君昊看著邱丹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何雅昕也沒說什麼，只是一直站在旁邊等著。

    “走吧。”過了很久之後，陳君昊才提腳往車子停放的地方走過去。

    ……

    第二天十點的時候王丹就來到事務所了，何雅昕又帶著她走進了事務所。

    “您受累，我接下來會問您幾個問題，你好好回憶我，可以想不起來，但千萬不能出錯。”何雅昕也沒有多作寒暄，一上來便開門見山。

    王丹看起來有些憔悴，有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精神也有些不太好，但聞言還是點了點頭。

    “從您和您的丈夫結婚以來，他有沒有用您的身份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例如開戶、購置房產之類的。”何雅昕手裏拿著錄音筆，吧兩個人的對話完完整整地記錄了下來。

    王丹沉默了許久，何雅昕也沒催促她，只靜靜地等著。

    “……有，前幾年他用我的身份資料在市中心置辦了一個門面，好像做的是珠寶生意。當時他說這就當是給我置辦的產業，要是以後他公司破產了我也不至於淪落到沒錢用的地步。”

    “那這個產業您有經常去看嗎，或者說這個產業在期間有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這個我不清楚，這個產業雖然說是在我名下，但是還是他的人在打點，我連賬本什麼的也沒見過，但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打到我的賬上。”

    “您知道這個鋪子在哪裏嗎？”

    “……不知道，你這樣一說，好像它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它的存在，以及那筆錢，其餘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何雅昕皺了皺眉，這件事看了遠遠比他想的還複雜。

    “除了這間鋪子之外還有什麼嗎？”

    “還有一套房子，其餘的就沒什麼了。”

    “我想問您一句，那個財務報表您是怎麼得到的。”王丹之前說這份財務報表是在陳海生的電腦裡面得到的，但陳海生是誰，怎麼可能讓王丹隨隨便便就看到這麼重要的東西。

    “……是那個小三。”

    何雅昕不可置信地看著王丹，這件事情在之前王丹出來沒有提起過。

    “他的出軌物件是我找去的，因為之前的一些工人的案子，讓我看清楚了這個與我同牀十餘年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便跟他提出了離婚，他沒同意，我便想出了這個辦法。”

    “可是以陳海生的那種性格，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鬆警惕？他沒懷疑過嗎？”

    “當然有懷疑，最開始他壓根不相信我找去的那個女人，商人最會逢場作戲。不過我也不需要他的信任，我讓那個女人直接將她灌醉，開啟了他的電腦。”

    “這種電腦應該一般都設有密碼吧？”

    “對，不過密碼是我的生日。”王丹嘲諷一笑，“不過我開啟電腦之後，才發現我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何雅昕心裏瞭然，知道王丹說的應該是那件命案。

    “關於您找的這個人，現在在哪裏？陳海生是否已經知道這件事兒了？”

    “在我拿到他電腦裡的東西不久之後，他就知道了。不過，那個人已經被我送到國外去了，他還沒找到，但現在就不知道了。”王丹苦笑，之前以為陳海生沒有對自己出手是因為那僅存的夫妻情分，但現在看來，多半是因為她手上的東西。他認為她不敢將這些東西拿出來，所以便一直沒把自己當做威脅，但現在她不僅拿出來了，還準備置他於死地，所以便也什麼都顧不得了。

    王丹現在看起來狀態特別不好，何雅昕也心知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但後天就要開庭了，若是再不問，就沒時間了。

    但她還是給了王丹時間讓她平復一下，她走了出去，準備去給王丹倒杯水。

    不過剛走到茶水間就碰到了顧偉。

    “顧律師好。”何雅昕禮貌而疏離地打了招呼，對於眼前的這個人，她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來看待，在何雅昕跟顧偉打交道的這幾次經歷看來，顧偉帶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她不知道哪個纔是顧偉的真實面孔。

    顧偉看了何雅昕一眼，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點了點頭。

    何雅昕倒了水便準備出去，但顧偉卻在這時候叫住了她。

    “對這個案子有把握嗎？”顧偉淡淡地看著何雅昕，這個案子發展到現在，他也不是毫不知情，多多少少都還是在陳君昊那裏瞭解了一些。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案子了，他擔心的是，以何雅昕的能力來說，估計會有些困難。

    何雅昕有些不清楚顧偉的用意是什麼，但還是堅定地說道，“我會盡力去做好。”

    顧偉輕笑一聲，倒不是嘲諷，只是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過於固執罷了。

    何雅昕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

    他不懂自己，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

    “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我。”在何雅昕準備離開的時候，顧偉又開口了，還走到她身邊來了，“手機呢？”

    何雅昕愣了一下，把上衣裡口袋裏的手機拿了出來，遞給了顧偉。

    顧偉接過手機，在上面點了好幾下，然後又遞迴給了何雅昕。

    何雅昕接過來看了一眼，是一串號碼，她抬起頭來看著顧偉。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什麼事兒可以給我打電話。”顧偉也不知道怎麼就把自己的號碼給了何雅昕，而且還是私人號碼，但後來仔細想想，或許是現在的何雅昕有些像當初的自己吧。

    何雅昕沒再說話，看了一眼手機，被那串號碼備了注，說了一句謝謝之後便離開了茶水間。

    何雅昕回到會議室的時候，王丹正在跟別人打電話，言語之間還有些激動。

    王丹也注意到何雅昕進來了，跟那邊簡單地交代兩句之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雅昕看得出來，王丹不想讓自己知道，或者自己沒必要知道，所以她進來之後也沒問什麼，把杯子放到王丹的面前。

    “還可以嗎？”何雅昕關切地問道。

    王丹知道何雅昕是問的她的情緒，王丹雖然心裏還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何雅昕談話可以繼續。

    何雅昕開啟了錄音筆，談話繼續。

    ……

    “今天麻煩您過來跑一趟，不過今天我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何雅昕對著王丹笑了笑，在王丹那裏瞭解到的東西有些多，她需要加快整理出來才行。開庭的日子越發地接近了，她可不能懈怠。

    “沒事兒，你忙吧，我開車過來的。”把那些埋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兒地都說出來了，王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暢快，甚至臉色還有些不太好。

    何雅昕點了點頭，但還是把王丹送到了電梯口，看見電梯門關上了，她臉上的笑容才收了起來，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丹給的資訊不算多，但都至關重要，不過有一些她已經見不得，她也沒有辦法猜出來陳海生那邊會有什麼招數，看來要到時候見招拆招才行。

    何雅昕拍了拍臉，開始忙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