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承認了自己當初的錯誤，語氣裡滿是愧疚。

    女孩的魂魄定定地看著婦人，一開始還有些茫然，她雖然一直在說要找她的媽媽，可真的見到了，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因為她忘記了以前的總總，她只記得，她作為一個布娃娃時的記憶。

    她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一個人族女孩的魂魄，只是作為人族的記憶，她都忘了。

    看著眼前的婦人，腦海裏似乎有什麼在翻滾，無數記憶碎片一股腦地涌來，聽著婦人的話，當年的記憶一點點回攏。

    一句久違的“媽媽”脫口而出。

    聽著這一聲帶著陌生感，卻又無比堅定的稱呼，婦人再次落下一滴淚來。

    “小幸！”婦人哽咽著開口，想要擁抱眼前的女兒，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穿過了女兒的身體。

    這時，她才真切地意識到，她的女兒已經死了，眼前的是她女兒的魂魄。

    益小幸笑著喚了句，“媽媽。”

    婦人看著仍被天惜羽拿在手中的那個布娃娃，想到之前女兒是從那個娃娃裡面飄出來的，不禁有些遲疑，問道：“你們後來，過得怎樣？”

    益小幸順著婦人的視線看向那個布娃娃，眼中神色複雜，卻沒有任何後悔的情緒出現。

    益小幸緩緩開口，講述了她抱著那個布娃娃離開家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在她衣袖上和布娃娃身上燃燒的火焰，後來熄滅了。

    爲了撲滅火焰，益小幸抱著布娃娃跳進了村子另一頭的那條河裏，只是益小幸只想著撲滅火焰，卻忘了，她根本不會游泳。

    沉在水底，布娃娃也變得沉甸甸的，她想把布娃娃送上岸，布娃娃卻一直呆在她的身邊。

    臨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了布娃娃被火燒後第一次開口，“爲了我，值得嗎？”

    明明是一個和她同齡的男孩的聲音，卻讓益小幸覺得這句話的重量很重，直到如今，她依然記得。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能看到的視野高度變低了，低頭就見到了那熟悉的布娃娃的身體。

    身邊忽然響起那個熟悉的男孩的聲音，“醒了？試著活動一下。”

    益小幸有些驚訝，“阿布？我現在是不是在你的身體裡？”

    阿布回道：“你被淹死了，爲了讓你的魂魄不變成水鬼，我把你拉了進來，你不會怪我的吧？”

    益小幸連忙搖頭，“不會。”

    看著外面顯得陌生的景象，益小幸有些好奇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阿布：“之前爲了救你，上了岸我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被帶來了這裏。”

    “那些都是高樓大廈吧，這是市裏？看起來好漂亮啊。要是媽媽也能看到就好了。”說到這裏，益小幸連忙住嘴，歉疚道，“對不起，阿布，我不知道我媽媽會那麼不喜歡你。”

    阿布此時心情很好，渾不在意道：“沒關係，我不在意。”

    因為小幸現在只能一直陪著他，根本無法和他分開。

    益小幸小聲詢問道：“我們還能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