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惜羽想了想，問了另一個問題。

    也許直接問出來，冥玖天或許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記得你以前看起來挺溫和的，剛開始那幾年，我從來沒見你生氣過。後來，就變了、許多。”

    天惜羽說到後面，心中莫名生起一種很淡很淡的情緒，彷彿是在她還沒有重生的時候，那時，她一心想著冥玖天，以為自己永遠都會以冥玖天為重。

    如今，一切都變了，只是，她卻能把這句疑惑已久的話問出口。

    冥玖天顯然沒想到天惜羽會直接把這句話問出來，周身的氣息變了又變，一會冰封千里，一會陰鬱詭譎，帶給天惜羽一種她好似問了什麼不能問的錯覺。

    良久，直到坐上車，冥玖天才低聲回道：“我當時以為，我認錯了人。”

    天惜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這麼一句回答，驚訝表現在臉上，沒有任何掩飾。

    冥玖天透過後視鏡看到天惜羽臉上那毫無掩飾的神情，低眸間，眸底深處的情緒洶涌而起，波瀾四濺，卻被冥玖天以他那極致的忍耐力壓制了下去。

    還不到可以的時機，所以，一忍再忍，直到，忍無可忍。

    迫不得已，他不會徹底暴露，不到那一步，他不想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時候出手。

    即使，在面對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的時候，他都可以雷厲風行地做下任何決定，但唯獨在面對天惜羽時，只要是和天惜羽有關的，他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以求穩妥。

    因為，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羽兒的感受。

    那一瞬，天地失色，萬物死寂，空無一物的灰芒空間裡，唯有他一人，再也得不到有關羽兒的任何訊息，只留下零散的縹緲碎片，想要重聚，也只是徒勞。

    因為，那樣決絕的羽兒，根本沒有重聚靈魂的意願。

    縹緲天地，恢復無限的自由，纔是羽兒當時所想。

    所以，就算他齊集了所有的靈魂碎片，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空殼，內裡的那個人，早已隨著那一剎的自毀，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將所有的回憶重新壓回腦海深處，貼上數重封印，冥玖天這才睜開微闔的雙眼，啟動車子。

    天惜羽沒有問冥玖天什麼時候認識的自己，而是問出了另一個疑惑：“那你之後為什麼沒有變成以前的性格？”

    冥玖天唇邊的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無奈之意，並沒有被天惜羽看到，只聽冥玖天那淡然的聲音響起。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之前的溫和，不過是想讓你不怕我。後來，既然已經被你知道我脾氣不好，自然不想再隱藏。”

    冥玖天說得隨意，彷彿在她面前不隱藏自己的本性，就代表對她親近似的。

    想到這裏，天惜羽滿頭黑線，冥玖天不會真的是這麼想的吧？

    腦海裏在這時傳來小惜那恍然的欣喜聲音：“小羽姐姐，看，我就說吧，玖哥哥對我最好了！”

    天惜羽有些無語地抽了下嘴角，不過並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