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種殘餘的能量徹底消失，他的精神也為之一鬆。

    天惜羽見到對方的誠意，也說話算數，沒有為難對方，只道：“撤了幻境，送我們所有人離開。然後過來找我。”

    烏鴉這次猶豫的時間短了一些，大概是想著它已經妥協了一次，依照天惜羽這沒有欺騙它的性格，想來會說話算數。

    於是，烏鴉很快叫了一聲以示迴應。

    叫聲消失的一瞬，天惜羽下意識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眼前是熟悉的景色，之前呆過的那片草地。

    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不遠處的那片樹林已經消失不見，那裏是和這邊一樣的一片草地，只是原本的一片綠意，似乎被火焰燎過一般，變得一片焦黑。

    但可以看出，那些小草並沒有失去生機，只要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恢復過來。

    因為雷火燒的是陰邪之物，不是生機。

    周圍除了穆曉荷幾人，那五個學生，還有那幾個在之前的幻境裡已經變成乾屍的學生都在，一個不少。

    不過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之前已經變成乾屍的幾人出了幻境也沒有活過來。

    一隻烏鴉就站在天惜羽面前不遠處的草地上，只聽它叫了幾聲，便站在原地看著天惜羽。

    “我過來找你了，你讓我過來有什麼事？”

    天惜羽看著手中剩下的三張雷火符，淡淡道：“說吧，你是什麼東西，又為什麼這麼做？”

    烏鴉歪了歪頭，似乎不太想回答天惜羽的這個問題，然在看到天惜羽手中的雷火符後，目光掃到冥玖天看過來的冷淡視線，渾身的黑毛差點沒有豎起來。

    這兩個人都很危險，尤其是那個男人。

    算了，它此時和階下囚沒什麼區別，說出來，也許對方的心情會好一些，到時候自己興許還能留個全屍。

    雖然留個烏鴉的全屍也沒什麼用，畢竟它的本體早就已經被毀了。

    但它從生出意識以來就沒有什麼可以傾訴的物件，此時能有幾個聽眾也不錯。

    於是，烏鴉很快講述起來。

    原來烏鴉只是它意識的暫居體，它本是一棵參天巨樹的樹靈。

    曾經的這裏有一座村莊，因為生活在樹林裡，從很早開始便有樹葬的習慣。

    只是，天災人禍降臨，附近的戰爭總會時不時波及到他們。

    不知從何時開始，村莊裡的人開始供奉那棵看起來有著久遠歷史的參天巨樹。

    參天巨樹當時已經生出了樹靈，只是還處在懵懂期，只知道這些人給它供奉吃的，想讓它庇佑他們。

    它知道自己如果庇佑了他們，下一次還會得到供奉。

    因為參天巨樹的顯靈，這個村莊裡的人都開始信奉樹靈，每年都會供奉一次。

    以至於後來的樹靈被傳得神乎其神，說什麼都能實現。

    然樹靈只會盡它所能做到它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它也無能為力。

    生老病死是不可免的，因為樹靈的庇佑而變得相對安逸的村莊，內裡的村民自然不可能都是些純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