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謝謝大師。”

    聲音和之前的老年音沒有任何區別，但小惜能聽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很平靜，但區別於死寂。

    小惜從桌上拿過杯子，倒了杯水，遞給新嫦。

    “之後有什麼打算？”

    小惜的語氣很尋常，就像是一早詢問對方有沒有吃過早飯一般。

    新嫦接過杯子，有些意外地看向小惜，喝了口水，潤了潤有些干涉的喉嚨，這才低眸道：“我會去自首。”

    說到這裏，新嫦停頓了一下，好似調侃，又似自嘲般說道：“也不知道警方會不會相信，我竟然能夠預算，呵。”

    目光從空無一物的右手腕上掃過，新嫦想了想，還是說道：“請你好好待阿月，她人不壞，之所以會幫我，不過是受了我的蠱惑。”

    小惜沒有第一時間應允，而是看向了常月。

    常月的確如小惜所料，連忙擺手道：“不，如果不是我心性不堅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我心性再好一些，說不定還能說動新姐，讓新姐放棄報復。”

    新嫦無奈一笑，話語裏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你啊。”

    新嫦決定這就去警局自首，常月想跟著一起去，然後等到結果就立刻回來。

    新嫦拒絕了常月的跟隨，常月雖然很想陪著新嫦再走一段路，可看著新嫦如此堅決的模樣，心中有所猜測，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最後，新嫦還是一個人走了。

    小惜打算讓錢忠送她過去，新嫦不想再給幾人添麻煩，於是拒絕了。

    常月看著新嫦離開的背影，輕嘆口氣，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她這才轉身走回靈異事務所中。

    小惜也是後來才從常月那裏知道，原來新嫦之所以會隱瞞常月，她後來那兩個策劃的根本目的，是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走上了歪路。

    她不想牽連常月，並找了個機會，徹底遠離常月，讓常月找不到她。

    於是，她想前往B市。

    途中之所以會對下一個目標出手，是因為她已經無法擺脫那串木製珠子，索性破罐子破摔，總有一天，她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當時她沒有想過自首，一個是木製珠子上的邪氣會讓她遠離警方的範圍，哪怕她卜算出了有人正在找她，她也不能自己等在原地被抓。

    就像是之前那次黑氣突然出現一般，哪怕她想要停留，超過一定時間，邪氣自己就會操控她實行逃跑計劃。

    現在，木製珠子被劈沒了，她也得到了解脫。

    為此雖然付出了壽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代價，可一想到那個陪她雖然不久，卻讓她心懷一點亮光的阿月，她就覺得，能在人生的最後遇到阿月，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

    這些話，她都埋在了心底，直到壽命終結，也沒人知曉。

    看著常月從外間走了進來，小惜摩挲著右手腕上的黑白雙玉鐲，道：“你的工作，等明天我會同你說，先去休息。”

    說完，一個同樣由聚陰符折成的小紙人被小惜放到了桌面上。

    “內廳和外間可以隨意活動。”

    小惜說完後，將黑白雙玉鐲裡的母子鬼給放了出來。

    常月鑽進小紙人的身體裡，剛應了一聲，就感覺到了一種威脅，連忙蹦躂到了小惜的胳膊邊上。

    只是，她總覺得大師的身邊似乎也不怎麼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