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小惜特意停頓了一下，用來提示幾隻怨鬼，貞凱不值得它們付出太多。

    它們的生命已經足夠，何苦還要再揹負上和貞凱有關的其他債務呢？不值得。

    無論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其實，小惜都不提倡用生命來了結這個因果，除非是在迫不得已時。

    因為小惜也無法判斷某一隻鬼殺了某個仇人的同時會不會惹上其他的因果，如果放縱下去，因果就會越來越亂，最後，說不清誰對誰錯。

    所以，還不如趁早去地府報到，至於那些欠下的因果，總有一日會償還回來的。

    也許，它們並不相信天道的公允，認為惡人會一直逍遙法外，又或者，某些惡人得到的懲罰只是一點點，根本不足以彌補他們所犯下的過錯。

    其實，也許只是，那些惡人在消耗他們之前積累的功德罷了，當功德消耗殆盡，就是結算因果的時候。

    又或者，還有一些小手段在其中發揮了作用，但只要是做錯了，就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而有的小小的懲罰，只是明面上的罷了，暗地裏的，比如地府裡的懲罰，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小惜之前對這些也不是很明白，但在詢問了小羽姐姐之後，很快明白過來，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並不只是一句話而已。它自有其存在的意義。

    或許一切在理智者耳中聽起來好似懦弱者與理想者的期盼，但它真實存在，好似沒有依據，其實，每天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它的證明。

    幾隻怨鬼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每隻怨鬼周身的陰氣和怨氣再次消散了許多，它們的身形在霧氣當中變得越發明顯起來。

    其中一隻男性怨鬼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以他這花心的態度，想來也不會有誰不開眼地和他糾纏一輩子。老無所依，也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其他幾隻怨鬼聽著男鬼的這話，也紛紛贊同地點頭。

    見此，小惜抿唇一笑：“你們能想開就好。”

    因為還有尤嬸在這裏，小惜有句話沒有說出來。

    這貞凱的面相，在幾隻怨鬼改變主意後，已經由意外身死成了老無所依之相。

    隨後，小惜又問了幾隻怨鬼關於它們之前眼睛為什麼會變紅的問題。

    幾隻怨鬼把它們知道的和猜測的都告訴了小惜。

    拿出幾張渡靈符，小惜趁著幾隻怨鬼身上的怨氣消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把它們送去了地府。

    這時，一直呆在小惜衣兜裡的丁遇婉開口道：“小老闆，二少爺以後是不是就安全了？”

    小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打量起貞凱。

    貼在貞凱前額的那張安神符在這時已經因為沒了作用而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貞凱的臉色也在這時徹底恢復成了往常入睡時的模樣，看來夢魘已經離他而去。

    只是，小惜的視線在落到那被薄被掩蓋的微弱靈光上時，眸光微動。

    按理來說，威脅到貞凱生命安全的東西已經消失，這明顯可以護主的東西也應該歇息纔是，可那東西卻沒有停下防護，反而有著強弩之末的意思。

    小惜蹙了蹙眉，看來這件事還沒完。

    那些纏身的鬼怪都被她送走了，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在覬覦這位貞家二少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