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看到這裏，不禁揪緊了前襟，心裏很難受。

    她看出來了，這兩個被投井的人，都是無辜的，可是，只有這少年出來阻止辯解了。

    只是，不知道是人單力薄，還是這村子裏的人太過愚昧，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把人給投井了。

    小惜在心中不解地問道：“小羽姐姐，他們這樣做，就不怕被人報警嗎？”

    天惜羽見過的聽過的類似事情也有不少，對此雖然沒有太多震驚，但心裏也不怎麼舒服。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冷意：“即使報了警，這些人也會互相打掩護，或者乾脆讓一個人背黑鍋。”

    小惜一時間有些臉色發白：“小羽姐姐，這個村子裏的人，是不是除了受害者和不知情的人，還有那個少年以外，其他人……都是幫兇？”

    天惜羽的語氣淡然：“是啊，都是愚昧到讓人覺得可恨可憐又可悲的人。”

    小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時，眼前又是一片白霧凝聚，當白霧不見之時，和剛纔一樣，那個還站在土道上低著頭的少年的身影也不見了。

    於是小惜又繼續看了下去。

    九個記憶片段轉眼而過，不是冤枉投井就是冤枉投井，每一個被投井的人，都不是真正的惡人，也不是壞人。

    他們都是受害者，無一例外。

    只是每一個被冤枉的理由，都彰顯著這些村民的愚昧無知，讓人覺得可恨至極。

    然卻無人阻止，唯一想要阻止的少年每一次都在努力尋找證據。

    可到了最後，仍然無能為力，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視。

    看著眼前再次聚起的白霧，那個站在井邊沉默看著井底的青年，也隨著白霧的聚起和消散而消失。

    這一次，被村民押過來的，是這個青年。

    這個青年就是當初的少年，從十幾歲開始到如今，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

    只聽幾個押著青年走過來的村民交流著。

    這一次，這幾個村民都是之前小惜沒有見到過的，包括那個地位一如既往不低的老婆子，也不是上一次的那個。

    一村民有些感慨：“沒想到啊，才一年不見，這小子就和男人在一起了。”

    一村民應和道：“是啊，而且還是他主動纏上的餘家獨苗。”

    一村民的目光在青年那顯得有些蒼白的脖頸處掃過，語氣難辨：“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模樣，想來也是有那個資本。”

    一村民有些嫌惡道：“聽聲音就覺得不爺們兒，沒想到還真是……”

    一村民道：“就是，也不知道餘躁那小子是怎麼容忍了一年，才把事情告訴村長的。”

    剩下的，小惜沒有再聽下去，因為她在心裏和天惜羽交流起來。

    “小羽姐姐，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尤其是那個叫餘躁的。這個姓牧的小哥哥實在是太沒眼光了。”

    天惜羽“嗯”了一聲，透過小惜的視線，看著那此時一臉麻木的青年在站到井邊的瞬間，唇角勾起的那一抹諷刺的笑，不禁暗自搖頭。

    這種堪比古代封建時期的村子，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很容易被算計，因為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愚昧，而是全村人的無知。

    再加上一些人性格上的懦弱，不會反抗，又或者是爛好心，很容易被當成替罪羊。

    不過，也許這些愚昧無知的村民，在意的根本不是誰纔是錯的一方，他們在意的只是如何每年都挑出一個人給所謂的井底龍神獻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