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衛貴妃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離開霽月殿後，雲歌垂著眸淺淺一笑，擱下了手中的白瓷茶盞，有意無意地放慢了手裏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拖延著時間。

    康王殿下、清河郡主、安寧公主和靖王殿下兄妹四人率先起身，一同往殿外走去，衛綺兒喚了林書煙同行，兩人緊隨其後。

    一眾人經過雲歌身邊的時候，康王殿下深深地看了雲歌一眼，眼中笑意漸深。清河郡主轉過頭，對雲歌微微一笑。雲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偏著頭，莞爾一笑，笑顏如花。

    安寧公主正和靖王殿下湊在一起小聲說著什麼，因而並未注意到雲歌。倒是靖王殿下，一邊側耳傾聽著安寧公主說話，一邊將視線越過了安寧公主的肩頭，略帶探究又不失禮貌地看了雲歌一眼，眼中隱有驚豔之色。

    衛綺兒看向雲歌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似乎今日給兒子挑選媳婦兒的人不是衛貴妃，而是衛綺兒。

    繞是雲歌見多識廣，承受力強，也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衛綺兒這般莫名其妙的熱情。被她這麼盯著看，雲歌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她微笑著回了衛綺兒半個平禮，便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林書煙不愧是如今林氏一族中最出挑的姑娘，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便是面對雲歌這樣優秀的女子，也未見一絲一毫的討好或是不屑。在兩個人的目光相遇的瞬間，林書煙禮貌性地對雲歌點點頭，淺笑嫣然，溫和嫻靜。

    雲歌微笑回禮，欣賞之餘，心下不由得暗暗感嘆，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性情，也難怪會存了想要入王府做王妃的念頭。

    雲歌看看林書煙，再想想自己，覺得還是林書煙這樣的女子更適合康王殿下。只盼著衛貴妃慧眼識珠，千萬不要錯過了這樣的好姑娘啊！

    安亦瑤的性子一向喜動不喜靜，如此這般拘束著坐了好幾個時辰，她早就耐不住性子想要離開了。這不，衛貴妃纔剛走不過一小會兒，安亦瑤就迫不及待地準備站起來。還是她身邊的女使眼疾手快地輕輕按了她一下，又低低提醒道：“小姐，再等等，讓幾位貴人們先走。”

    安亦瑤心中縱然再不情不願，也不敢在皇宮中造次，只得耐下了性子慢慢等。

    待康王殿下和清河郡主一行人走遠以後，安亦瑤立刻站起來挽著雲歌，笑眯眯地說：“雲歌，這是你第一次進宮吧？其實我也是。聽我娘說，皇宮裏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也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可以見一見。我娘還說……”

    安亦瑤就像是一隻剛離了籠子的小百靈鳥，歡快興奮得很，挽著雲歌的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雲歌偶爾迴應幾句，話雖不多，卻是妙語連珠，惹得安亦瑤總是笑個不停。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想起什麼就說什麼。遇著有趣的地方，就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雖是初次見面，卻覺得格外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