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殿下既已成年建府，那麼，王府中自然會有教授他經史子集、武學兵法的先生們。

    所以，他自然也就無需再時時入宮上課了！

    皇上對於那些已經成年的皇子們，向來都比較寬容，很少加以管束。無論他們想去哪兒，想去做什麼，他都不會干涉。

    只要不是什麼作奸犯科、通敵叛國的大事，只怕皇上連問都不會問一句！

    想來，康王殿下應該是直接從王府裡出來，纔剛入宮，恰好路過了文華殿，想到靖王殿下和九公主還在裏邊兒上課，所以才特意在那兒等著他們。

    待申正時分，蔣老先生下課以後，兄妹三人再一同到關雎宮來拜見衛貴妃。

    橙兒俯下了身子，在雲歌耳邊低聲說道：“靖王殿下和九公主是一母同胞的雙子生，年約十一歲，為雲意宮惠妃申氏所出。惠妃娘娘在宮中雖不大受寵，可九公主卻是皇上的心頭寶，自小就極受皇上的寵愛。靖王殿下和九公主自幼在皇后娘娘的鳳儀宮長大，直到去年，才搬回惠妃娘娘的雲意宮。所以，靖王殿下和九公主都與太子殿下十分要好。很多次，皇上因為太子殿下的事而勃然大怒時，都是九公主在一旁溫言軟語地求情，皇上這才免去了對太子殿下的懲罰。”

    雲歌點點頭，表示她已知曉。

    既然靖王殿下和九公主與太子殿下的關係十分要好，那麼，想必他們兄妹二人與康王殿下之間，也不過爾爾吧！

    衛綺兒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雲歌一眼，轉而又笑眯眯地對衛貴妃說道：“難怪陛下姑父總是誇讚表哥，說表哥性子敦厚，為人良善，心胸寬廣能容人，將來一定可堪大用呢！表哥對異母所出的弟弟妹妹們都能如此疼愛，實在是極有長兄的風範啊！”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長兄……的……風範……

    雲歌甚至都要忍不住去懷疑，是不是她的耳朵聽錯了！

    康王殿下在一眾皇子中排行老二，他的上頭還有一位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呢！

    有太子殿下這個名副其實的皇長子在這兒，長兄的名頭，怎麼也輪不到行二的康王殿下吧！

    衛綺兒的這番話，實乃羞辱太子殿下之大不敬。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隨意接話。生怕一個不小心，既得罪了衛貴妃和康王殿下，又惹怒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倒是衛貴妃，聽了衛綺兒的這番話以後，面兒上也不見絲毫的惶恐或者驚訝之色，好像早已見怪不怪了似的，只在言笑晏晏間地替康王殿下隨意謙虛了幾句。而她的言辭間也絲毫沒有怪怨衛綺兒說錯話的意思，姑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輕而易舉地就揭過了這個話題。

    雲歌在那一瞬間就徹底明白了，在關雎宮，在霽月殿，在衛貴妃和康王殿下的地盤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可太子殿下的儲君身份。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位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