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看到的人在幹什麼？”伯勞問。

    “你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還要問我？”公子色厲內荏。

    “我問，你答。”伯勞臉色一沉，聲音如冰。

    公子顯然有些膽怯，他看了看帶他過來的文書，滿以為文書會幫自己說話，沒想到文書反而示意他回答伯勞的問題。

    公子又看向旁邊的人，各人都在忙各人的事，現場氣氛挺嚴肅的。找不到幫自己說話的人，這裏又是人家的主場，這公子也是個見風使舵的角色，便開始說當晚發生的事。

    “我當時剛從詠柳樓出來，走了沒幾步被人撞了一下，我當時喝了點酒，有些惱怒，便罵了他一句。對方沒有說話，我抬頭一看嚇了一跳，當時下晝嘛，光線本來比較暗一點，這人臉似白漆，毫無血色，而且個子非常高，我纔到他肩頭位置。”公子比了比，跟站在他身前的伯勞相比，他剛好齊伯勞的肩頭。

    “然後呢，他有沒有跟你說話，當時在幹什麼？”伯勞問。

    “他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當時他肩上扛著一個布袋子，東西看起來挺沉的，他背在身上卻毫不吃力的樣子。我當時想了下，覺得這人可能是從臨冰國過來做買賣的。我看到他那張臉也有些嚇人，也沒有再跟他說話，跟著我就走了。”

    伯勞問：“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長得，長得跟你一樣。”公子一口咬定。

    “你喝了酒，光線又暗，你能肯定那人跟我長得一樣，眉毛眼睛鼻子都一樣？”伯勞咄咄逼人，“好好看著我的臉，確認一下，你當時看的人真是我嗎？”

    “這個，這個，晉汝城還能有幾個你這樣的怪人，不是你還能是誰？不然你再幫我找出一個看看！”公子想了想，那晚的記憶確實有些模糊，他只好死扛。

    “嗯，好，你先在一邊候著，一會我想到什麼再問你。”

    “不對誒，怎麼會由你來審問我們，你不是應該在縣衙裡受審，我是證人嗎？”公子沒搞明白目前的狀況，也沒有人回答他。

    伯勞又問那個建築工人：“你呢？你是怎麼看到兇手的？”

    建築工人看看四周，見有不少當官模樣的人在，這才硬著頭皮向伯勞講述了當晚的情況。

    當時這人正在給房子上樑，不只他一個人在，但是其他人都在下面幫忙遞材料，只有他一個人站在房頂看到了兇手，“特別高，瘦，跟你的體型差不多，而且臉和手都是白的，我當時還想著怎麼一個臨冰國的人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什麼地方？”

    “我們建的那個房子在郊區了，周圍都挺安靜的。臨冰國都是有錢人，一般都會住在晉汝城最繁華的地方，所以我挺納悶。後來才知道屍體在附近的山頭上被人發現，可把我嚇壞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這麼狠！”

    “你從高處看，能判斷出人的身高嗎？”

    “不能，”建築工人又看看其他人，“只是知道他很高，可能跟你差不多。”

    “他走路的姿態跟尋常人有沒有不同之處？”

    建築工人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不太自然，有點僵硬。”

    “你看清他的長相了嗎？”

    “沒有，太遠了，而且當時有點暗。就記得他臉特別白，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我第一次見到那麼白的人。”

    “很好，我知道了，你也先在一旁候著吧。”

    第三個是裝卸工人，他的說法跟前面兩個大同小異，也是在路上突然遇到一個這麼奇怪的人，多看了兩眼。那人只顧埋頭走路，好像並沒有發現他，兩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

    “好，你們三人，現在跟我過來。”伯勞朝裡面那間房走去。

    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肯跟過去。

    “叫你們過去，快點。”文書在後麵催促。

    “他可是犯案者啊，我們跟他進去，他要是把我們滅了口怎麼辦？”公子模樣的人表達力不錯。

    “就是，就是。”另外兩人也附和。

    “這位是奧古大神的武之使者，君主授命他來查訪兇手，你不要胡說。”文書推了公子一把。

    “不可能，我當晚看到的人就是他！再說了，我也聽說過使者的事，他們有兩個普通人那麼高！”公子抗拒。

    倒是那個建築工人首先開始往前走。

    伯勞推開門，建築工人和裝卸工人先後走了進去，公子模樣的人在文書的推搡下也不情願的走了進去。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進到房間，公子十分震驚，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