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絕處逢生
伯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烏鴉坐在他旁邊。
伯勞渾身無力,肌肉痠痛,嘴唇發乾,這是脫水脫力之後留下的後遺症。他扶著床柱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
“我們在狷車裏。”烏鴉看到伯勞臉上疑惑的表情,便搶著說,同時遞給伯勞一杯水。
“去哪裏?”喝了一口水後,伯勞聲音還是很乾澀。
“回青荊國。”
“那蘇提亞呢?”
“他也醒了,躺在另一架狷車裏麵。”
“那些士兵?”
烏鴉搖搖頭,不語。
伯勞將杯子還給烏鴉,“外面這些人是誰?”
“我往西北騎出一個多小時小時遇到這隊商販,你也知道的,我雙晷語很爛,也不知道該跟他們怎麼說,乾脆就裝起了啞巴,指著我們遇襲的地方哇哇叫。這些商販不理我,只示意我跟著他們的隊伍走,路上我弄了些水喂蘇提亞,他醒過來,找商販裡為頭的人聊了一陣子。後來商隊就改變方向朝戰場那些過去了,結果就遇上了你。幸虧我眼力好,看到你滾下來的時候就趕緊迎了上去,不然你早被那些人砍死了。”烏鴉將兩人分開後的經過向伯勞講述一番。
“那戰場那邊——”
“咳,別提多慘了,我們去的時候沙漠狼已經走了,地上橫七豎八幾百具屍體,幾十只沙鷹落在這些屍體上。”
“八百人都沒有生還?”儘管伯勞目睹了現場的慘烈,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烏鴉搖頭,“有幾個跑了出來,可惜被我們遇到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
又疲又乏計程車兵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即使突圍成功也確實難有生機。
“唉。”伯勞嘆息一聲。
狷車在沙漠上行駛得還挺平穩。
途中休息時,烏鴉迫不及待的下去放水,這時蘇提亞在兩個商人的攙扶下來到伯勞乘坐的這駕狷車裏。
“蘇提亞高士——”伯勞見狀趕緊從床上坐起。
“別,”蘇提亞打斷伯勞,“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以後你就叫我蘇提亞吧,我也直稱你伯勞了,別這麼見外。”
伯勞也不是個喜歡繁文褥節的人,便立刻應承下來。
蘇提亞說:“你的身體不礙事吧?”
“沒事,只是有些虛。你的傷呢?”伯勞問。
“這些商販正好帶著大量的烏撒爾,他們幫我敷了些藥,好多了,好多了。”說到這裏,蘇提亞想起伯勞並不是陸地人,便又補充了一句,“烏撒爾是一味治療外傷的藥物,效果非常好。”
“你應該多休息。”
“唉!”蘇提亞長長嘆息一聲,“我根本坐不安穩啊,這次都是我太過輕敵,連累了你們。回去之後不知道該怎麼向那八百個士兵的家人交待!”
伯勞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我們舉兵炎沙想要圍剿沙漠狼,已經不下十次。每一次都十分慘烈,以往都是我們的軍隊找到沙漠狼,遇到一兩個沙漠狼的小隊,即使士兵們不敵也有很大的逃生機會。唯獨這一次,沙漠狼似乎早有準備,他們發動進攻的時機、人數,讓我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唉,若非你們二人,我這次也葬身黃沙之中了。”
伯勞心裏一動,感覺蘇提亞話中有話,不過自己對青荊國的事務毫不知情,雙晷語也有限,所以並未接話。
“不過這次沙漠狼損失也不小,現場至少有五十個沙漠狼的屍體,還有,你們這次消滅酉尖的方法很奏效,回去我會向兵部大力推薦。到時還請你們兩位將製作方法、動作要領傳授給士兵。”蘇提亞接著往下說。
“這——”伯勞不想跟青荊國的事務摻合太深。
“我已經跟這些沙漠商販說了你們二人是奧古大神派來的武之使者,讓他們將我們直接護送到青荊之都——晉汝城。”蘇提亞話鋒一轉,提及現在的行程。
“我們輸得這麼徹底,他們會相信我們是武之使者?”
“去到戰場時,烏鴉將散亂在地上的酉尖甲片都拾了起來。看到這些炎沙中的毒蟲之王被殺,他們怎能不相信?”
伯勞沉思。蘇提亞傷勢未痊就趕了過來,絕不是前來問候這麼簡單,從示好到賣慘,再到自作主張的將伯勞二人帶到晉汝城,蘇提亞一直掌握著話語權,步步為營的引導伯勞站在他那邊。
蘇提亞察言觀色:“伯勞,我知道作為過客,青荊百姓的死活跟你們無關,但是我不同,我曾立誓要做一個好官,而身為一個好官,我必須保障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我承認我是想拉你們跟我共同對抗沙漠狼,但我為的不是功名利祿,只是想讓無數個阿希麗亞那樣的家庭不再活在沙漠狼的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