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我沒事兒。難道你不想給媽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姚媽媽笑得很溫柔，也很平靜。

    她有一種看破了的淡然。在醫院待了這麼長的時間，順便每天都有生死在發生，再害怕也總歸淡然了吧！

    更何況，姚媽媽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現在就算要離開這個世界，也都能好好的和這個世界道別了。

    “不，我願意。”姚茜茜又紅了眼眶。

    “別哭了，多不吉利呀。媽媽現在好好的……”姚媽媽最後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沒那個力氣了。

    “小茜，我去給你媽媽換衣服了，你也快點吧。”

    姚茜茜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地滑落。她的腳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邁不開。

    她隱隱有種感覺，她媽媽要離開她了……

    “東西我拿來了，等會兒高興一點，媽好久都沒有化妝了。她總嫌我和爸給她梳的頭髮太呆板了，不好看。等會兒你給弄個好看的，咱媽愛漂亮，也很漂亮。”

    趙祁也已經忍不住掉了眼淚，但他是哥哥，他得堅強起來。

    “都別哭得跟只小髒貓似的，我幫你們合張影吧，等會兒。”也好留個念想……

    陸離默默地在心裏補上了後面一句。

    “嗯！不能上媽媽牽掛。”姚茜茜胡亂的抹了抹眼淚，但是她越抹眼淚越多，最後連臉上的表情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趙祁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抹掉了眼淚，還微微的把他嘴角往上抹了一下。

    “笑笑吧，媽最喜歡看你笑了。我這衣服不好看，我去換一套。”

    趙祁說完之後就回了房間，等他再出來的時候，眼睛通紅，拳頭上有些擦傷了……

    “怎麼搞得這麼壓抑呢！孩子們啊！我呢，就想漂漂亮亮的，你們這樣要是讓我花了妝，我可就不開心了。”

    姚茜茜再給姚媽媽化妝的時候趙祁拉著陸離出了門，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姚茜茜小心翼翼地塗抹著，每一筆的勾勒都用足了心意。在她很小的時候，姚媽媽一直都是飄飄亮亮的。

    那個時候幼兒園的小朋友們最羨慕他了，她的媽媽有時髦的頭髮，漂亮的連衣裙和精緻的高跟鞋。

    “媽，這個顏色適合你。”姚茜茜拿出了一隻裸粉色的口紅。

    姚媽媽張了張嘴，但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最後費力地搖了搖頭。

    “你媽嫌這個顏色太年輕了，你再給他挑一個成熟一點的。”姚學東來充當翻譯。

    “那這個豆沙紅怎麼樣?特別顯氣質。我塗給你看看。”

    在口紅盤上選好了顏色，姚茜茜剛要往自己嘴上抹，姚學東一把就抓住了她。

    “你媽她以前就最喜歡這個顏色，不用試了，我最喜歡她塗這個顏色的口紅。”

    姚茜茜僵住了，姚學東剛剛的反應有點大了……

    姚茜茜低頭看著這一堆的化妝品，頓時反應過來了。

    姚媽媽之所以不用她的化妝品，那是因為在她們老家有個忌諱——入殮者的化妝品不能給活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