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聽到我打電話了？”中年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

    許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跑好像也沒有地方可以躲一躲自己。

    但是她好像感覺到這個人現在沒有那麼大惡意？

    “沒……我真的沒聽見。”許唯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他，心裏十分忐忑。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待自己，又像終於那樣叫來那麼大一堆人找事嗎？

    自己真的是怕了那種場面，很像以前電視上講到的社會暴力事件。

    “你確定你沒有？我怎麼感覺你不是路過這裏。”

    男人聲音加重，重複確認了一遍。他似乎很害怕剛纔講到的電話被別人聽到，許唯開始回憶剛剛他到底在說一些什麼內容。

    “你在想什麼？快回答我的問題！”男人有些惱怒，並且很著急的樣子，他要儘快確認面前這個和醫院一夥的女人，是不是聽到了自己的話。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聽到。”

    許唯舒了一口氣，認真嚴肅地回答他。

    她在心裏想著，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表現出來害怕的樣子。一定不能怕，不能怕！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沒聽到？”男人反覆追問。

    這也太令人做難了，已經回答了沒聽到就是沒聽到。還要證據？用什麼證據證明給他？

    是把腦子挖出來？還是把耳朵割下來？

    “我真的真的發誓，剛剛在這個地方，我確實是想聽一聽你說的是什麼。”

    許唯鼓足膽子說出實話。

    中年男人挑眉瞪大了眼睛。

    “但是我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因為你離我太遠了，而且你講電話的聲音很小心啊。我只聽到了幾個詞罷了，根本串聯不成內容的！”

    這下，中年男人才放下了警備。但還是帶著狐疑地打量了許唯一番。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悠悠地晃著準備離開這裏。

    “那個……請您等一下？”許唯喊了一聲，並且使用了敬語。

    “嗯？”

    中年男人回過頭來，他不知道這個人還把他喊住做什麼。

    “那個，我其實，想問您，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

    許唯不敢太多嘴，支支吾吾地問了出來。

    中年男人被她這話問住了，愣了半晌，回過神來。

    “你覺得我現在這還不是麻煩事嗎？”他苦笑著，覺得許唯的問題很可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有什麼苦衷？”許唯終於想到一個合適的詞形容，她是真的覺得這個人是有很大苦衷的。

    “怎麼會這麼覺得？你知道什麼？你果真還是聽到了什麼對吧，”

    他的情緒又變得激動了起來，並且衝到許唯面前，死死抓住許唯的胳膊，給她疼得皺了眉頭。

    “不，不，您聽我說。”

    許唯使勁掙脫被抓住的胳膊，解釋起來。

    “是我，聽到了您哭的聲音。你要不自己看看，您現在的眼睛有多紅？”

    許唯說出了實話，中年男人的手鬆動了。

    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突然就放聲痛哭了起來。在這條醫院的僻靜小道上，充斥著他難過的聲音。

    許唯有些於心不忍，自己好像戳到了他的痛楚。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許唯忍住心裏的同情，繼續追問下去。

    “我……我們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啊。就想等她嫁一個好人家，我們一家的日子能好過一些。誰能想到她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要是死了還好，這活著還不如死了。這麼高的醫療費讓我們這農村人怎麼辦？”

    男人一說話就哭訴了很多。

    “我們在這鬧事，就是想得到一筆養老錢罷了。”

    原來如此，許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