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有的是正常被殺，有的也是被虐待致死。

    蘇卿本就皺緊的眉頭又緊了幾分，這一路行來，所見到的蘇雪楹，至少有一半是被虐殺的，她對君楓青的印象也越來越壞，即便知道輪迴中發生的事，其實怨不得他頭上，但那終究是他，在楹楹眼裏，那就是他！

    君楓青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開口能說些什麼，解釋的話到如今已經沒有絲毫用處，畢竟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辦法其實有諸多的危險，只是他們都抱有一絲僥倖，都希望不會出現最壞的結果，都覺得不會出現最好的結果。

    可現在，結果遠比他們以為的要壞得多。

    然而如果能重來一次，他們依舊會選擇這個辦法，因為他們早就已經別無選擇了。

    看過幾座房子，蘇卿已經不想再踏進去，即使不去看，她也能想象到裡面究竟有些什麼，完全沒有必要再去看了。

    只有君楓青仿若不知疲倦似的，踏進一座又一座房子，看著裡頭的人也好動物也好，重複著他們死亡，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蘇卿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白，但只看一眼，她就有種當初面對混沌中那些混亂之物的感覺，她的心底有些涼，那是已經很久沒有過的感覺，在它出現的一瞬間，她竟生出了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就好像眼前這個人真是那些混亂之物。

    蘇卿慌忙壓住心底的震驚，不可能的，那些混亂之物一旦突破蒼穹，就會和天地之間的規則爭鬥，若是進來了很多，天地之間的規則也會束手無策，但只有一個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被消滅掉纔對，從天地初開，天地之間的規則就一直在發生著變化，最主要就是爲了應對天外那些混亂之物。

    君楓青恍若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他又推開一扇門。

    那是一排雙層的青瓦灰磚房，外邊用灰磚圍著高高的院牆，牆角長著兩顆高大的橘子樹，樹上掛著不少橘子，但都皺了皮，看樣子是深秋時沒有人把它們摘下來，在樹上被寒風吹了一冬，吹皺了。

    從外邊看，只不過是一座和其他房子差不多的房子罷了，但當君楓青推開門，蘇卿就發現門後瀰漫着濃濃的白霧，看著很是眼熟！

    一瞬間，蘇卿就想起來，上次楹楹在幻境中，也出現過這樣的濃霧，而濃霧之後究竟是怎麼樣的，即便是她，當時也沒有看透。

    而這次，她又看見了這霧。

    濃霧後面很可能就是楹楹想要藏起來的秘密！

    看見君楓青沒有遲疑就進去，蘇卿也沒有絲毫猶豫，抬腳就跟了進去，她需要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有這樣纔有可能救回她的女兒。

    但讓蘇卿意外震驚的是，她踏進濃霧中，憑著神魂的直覺往前走去，沒走一會兒她就看見了不同於濃霧的亮色，她加快腳步，眨眼濃霧就散去，她眼前出現的不是院中的情形，而是擇荇塔裡的情形。

    蘇雪楹正躺在軟榻上，這時她已經不是四五歲的小娃娃模樣，也不是平常出現在人前的豆蔻少女模樣，而是個雙十年華的大姑娘。

    蘇卿剛舒展了些的眉頭又皺緊了，她看了下旁邊一動不動的君楓青，顯然他還在夢境裡沒有出來，可他比她先進那扇門，這麼說來，難道是楹楹將她從夢中趕出來了？

    這個揣測讓蘇卿一驚，想要再進蘇雪楹的夢境中，卻發現已經進不去了，她的夢境已經被封鎖，誰也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