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猜測山神萬萬不敢說出來，上回九重天來的那幾個天兵給他透了個訊息，說只要伺候好這位，就能升上九重天，他在人間擔驚受怕夠了，自是希望能上九重天，但如果那些凡人真惹惱了她，讓她對那些凡人下手，這罪過屆時只怕得算在他身上。

    山神活了一把年紀才死的，纔來做這個山神，這其中的齷齪不是不明白，正因為擔心這位上仙整出什麼妖蛾子，他才一直囑咐山裏的生靈多留意這裏，眼瞅著她把那姓陳的給折騰死了，終於消停了，這又下山整了這麼一出。

    山神實在是不明白這些上仙究竟在想什麼，自然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想給這位提個醒，別對那些凡人下手。

    然而蘇雪楹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反而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有妖怪就有妖怪了，喬大叔你這麼着急做什麼，上回怨靈作祟，也沒見他們請個高人來把它們捉了去。”如果不是那幾個怨靈潛在的危害太大，他們又恰巧發現了，九重天不得不出手將之扼殺在搖籃中，這些凡人早就成了盤中餐。

    畢竟，這些怨靈可是凡人自己放出來的，後果自然也該凡人自己承擔，直到天機顯現，就自有人來收拾它們。

    上回這些凡人從山裏逃出來，可沒有立刻離大山遠遠的，更沒有去請什麼高人，現在世道這麼亂，高人們都忙著四處救火呢，哪是那麼容易就遇見的，要是來幾個坑蒙拐騙的，那就扒了錢財扔出去就是了。

    山神聞言苦笑：“上仙，話是如此，可您身為上仙，被當成妖怪，實在是有損顏面。”心說他們能請來個啥我還真一點兒也不關心，我擔心的是上仙您啊，您這麼折騰，山下那些凡人把您當妖怪，您又不是個悲天憫人的神，等到鬧出事來還不是我背黑鍋。

    蘇雪楹想了想點頭，的確，她這個天生的仙家被當成妖怪，還叫人請了那些修仙的來捉，很是丟青丘國的臉，但，她看著山神：“你那山神廟不是也被燒成會了，還有那麼多人陪葬，九重天難道不丟臉？”

    山神錯愕，望著蘇雪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這個，凡人不都是這樣，一有災禍就怨神仙不保佑他們，就要毀寺燒廟，等災禍過去了，就又建回來繼續拜。”憋了好大會兒，山神才憋出來這麼句話，凡人一直都這樣，他那山神廟在他任職的幾百年裡，就被毀了好幾次，除了一次是山洪，屬於天災，剩下的都是人為，他都習慣了。

    相信九重天對他們這些小神的遭遇，也早就習慣了。

    蘇雪楹點頭，一副正是如此的神情：“對他們來說，保佑他們的纔是神仙，我又不保佑他們，還給他們出餿主意嚇唬他們，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作惡的妖魔呀。”讓那個女人割自己的肉去喂孩子，這不是餿主意是什麼，見死不救早凡人眼裏又算是什麼神？凡人跪你拜你，本就是希望從你這裏得到稱心如意。

    做不到，算什麼神？

    山神：“……”上仙您這是什麼意思？

    蘇雪楹看他錯愕說不出來話，撇嘴道：“喬大叔你回去吧，我不會殺這些凡人的，如果他們找上來，只給他們些教訓就是了。”

    山神聽得承諾，嚥了咽喉嚨只希望她能記住這句話，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上仙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他還不走就太不給上仙面子，因此即使懷疑，山神也只能先回去，讓山裏的生靈多多留意這裏，也多留意山外的人，可別真讓他們把這位惹惱了，上回在山裏，他就瞧出來了，這位雖說也是個仙家，但著實不是個良善的神，相反還有些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