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蘇卿輕嘆口氣，眸光卻漸漸恢復平靜，摸著蘇雪楹那失落的小腦袋低聲道：“先前是母后沒想到，待母后回去好生查查，楹楹你別衝動，等母后的訊息。”如果不是仇敵，那自然是最好的，身陷輪迴過往全消，卻還能把地府耍得團團轉，這樣的神若是歸來，哪怕如今這片天地與上古時大有不用，只怕也難對付。

    蘇雪楹抿唇嗯了聲，望向蘇卿的眼眸裡不自覺多了幾分期望，她並不樂意跟君楓青為敵，畢竟到最後吃虧的都是她自己。

    “下去歇著吧，有麻煩解決不了就開啟錦囊，母后會去幫你。”蘇卿笑道，看著她眼眸中的希冀，心下不禁生疼，這丫頭是被傷得多厲害，纔會生出這樣的期望？

    蘇卿雖然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她活得時間長，形形色色的人也好妖魔也好，乃至是神仙，她都見過不少，多少能懂一些其中的關鍵，但正因為懂得才更心疼，若不是行到絕望之處，是絕不會對一個要殺死自己的人產生希望的。

    蘇雪楹抿唇點頭，起身卻又頓住了，她回頭看著被月光輕鍍越發顯得溫柔的蘇卿，臉上多出幾分倦意：“母后，二哥他身上的……”

    “已經沒事了。”見她還知道關心蘇旭也，蘇卿笑了，這丫頭果然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乎，但看著蘇雪楹放心下來，從屋頂上消失，她臉上的笑就慢慢消失不見，分明在乎分明渴望，卻要裝作不在乎，這丫頭是吃了多少苦頭纔會這麼藏得住自己的心思？

    蘇雪楹不知道蘇卿的心疼，她回了屋裏，坐在床邊沒有絲毫睡意，只盯著黑暗裡呼呼大睡的白欣欣，腦海裏凌亂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最後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只是睜開眼就瞧見滿室的光亮。

    是個豔陽高照的晴天。

    白欣欣正在窗戶邊衝着下邊咕咕叫喚，孩童的嬉鬧聲傳進來，蘇雪楹盯著頭頂怔怔的聽了會兒，才發現這些小娃娃是發現了白欣欣，正在逗它下去。

    “小白白，別逗他們玩兒了，該走了。”蘇雪楹起身過去說道，看著下邊那幾個不過三五歲的小娃娃，眼眸中多了絲驚奇，對已經飛到自己肩上的白欣欣道，“看來我們遇見有意思的東西了。”

    白欣欣咕咕的點頭，如果不是遇見有意思的東西，她纔不會在這裏逗這幾個小娃娃玩呢，這幾個小娃娃中間，有一個身上可是帶著仙氣，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下凡託生的。

    蘇雪楹笑了下：“走吧。”旁人的劫數跟她有什麼關係？她自己的事都還沒弄清楚呢。

    白欣欣還是咕咕，讓蘇雪楹翻了個白眼給她：“你怎麼就只會咕咕叫了？”她這到了人間，裝自己是隻鴿子倒是裝上癮了。

    白欣欣搖頭，還是咕咕的叫，蘇雪楹皺眉，把她擰過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她那光滑白皙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圈極細的紅線，這是——

    蘇雪楹驚訝，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似乎這東西在阻止白欣欣吐出人言。

    這是要讓她閉嘴？她親孃留下的？

    蘇雪楹覺得奇怪，親孃幹嘛留下這東西，但昨晚也只有自個兒親孃來過，也不應該是其他人了。

    這不能說話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變成人？蘇雪楹把疑惑問了出來，連那兩個小東西都能變成人形，她當然也是能的，只是她不喜歡變成人。

    白欣欣咕咕的點頭，又搖頭，蘇雪楹一時沒看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這時外邊有人來敲門，她只好先把這事放放，開門就看見店家在外頭滿臉歉意的笑著：“擾著客人清靜了，那幾個小娃娃都是附近人家的，看見窗戶上停了只鴿子，他們沒見過鴿子，客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