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錯。”器尊者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冥淵琴的主人原本是你，你為靈族唯一後裔，所以那冥淵琴，預設與你簽訂了契約。”

    “所以呢？”兮若還是不明白。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過她關於冥淵琴的玄機？為何她什麼也不知道？

    器尊者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忍心說下去了：“但是恰巧不巧，雲淺剛好從老夫這，知道了這冥淵琴的秘密，他不願見到你以身涉險，因而……”

    “因而偷偷解除了你與冥淵琴的契約。”器尊者微微嘆了一口氣，接著道，“那冥淵琴，原本只能與靈族之人簽訂契約，所以雲淺將冥淵琴的設定扭轉、改變，將他自己的元神，與冥淵琴重新簽訂了契約。”

    這樣的話，也算將冥淵琴最重要的作用，給儲存了下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我一直都被矇在鼓裏。”兮若指骨緊蜷，自嘲笑了笑。

    “只是，雲淺本體為神獸。”器尊者索性將一切都說完了，

    “這冥淵琴當初被靈祖所煉製出來，便是天克靈獸！那小子以靈獸之身與冥淵琴簽訂契約，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簽訂契約之後，冥淵琴只會不斷蠶食他的靈力！”

    兮若微微低著頭，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淌而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怪，昨夜她覺察，雲淺體內的靈力，較之前變得稀薄了許多。

    原來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冥淵琴的反噬！

    難怪他這幾日如此反常，似乎與自己有說不完的話，可是自己竟還聽不進去，覺得他太黏人了。

    那日雲淺替自己修復冥淵琴回來，指尖多了一道細微的傷痕，想必，就是與冥淵琴簽訂了契約吧，可是他騙自己，那是琴絃劃的！

    但凡自己仔細看一眼，便能看出琴絃和匕首劃破指尖的傷口區別。

    可是，她沒放在心上，沒有仔細看過一眼！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徵兆的，雲淺給過她太多太多暗示，可是她從未發現過一次！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兮若的語氣，充滿了絕望和不安，“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咳咳，丫頭。”器尊者急忙為自己解釋道，“不是老夫不告訴你，是雲淺那小傢伙不讓我說啊，他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所以……讓老夫轉告你，他今日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任何人，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所以，你也別太難過了。”器尊者偷偷看了她一眼，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了。

    “心甘情願……”兮若幽幽將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只覺得有些可笑，“好一個心甘情願啊。”

    雲淺，倘若不是爲了我，恐怕……你也沒有如此之多的心甘情願吧。

    這一切，都該是她的夙命，今日該在這清峽谷魂飛魄散的，本該是她！

    倏地，喉嚨處傳來一陣急火攻心的甜腥，一口逆血噴涌而出，兮若眼前一黑，身子逐漸失去了重心，轟然倒下。

    耳畔，傳來了無數個不同的呼喚聲，均帶著關切與憂心。

    “兮若！”

    “兮若，你怎麼了？”

    “兮若，你沒事吧……”

    無數個聲音穿過心頭，她卻充耳不聞，隱約看見不遠處傳來一絲微弱的光亮，熟悉的聲音，似真似幻，落入耳中。

    “兮若，兮若？”

    她彷彿見到，雲淺在光圈的另一頭，那聲音，溫潤如玉：“兮若，別哭。”

    兮若輕輕閉上眼睛，唇角，掛著一絲若即若離的苦笑，徹底失去了意識。

    雲淺，如果可以，帶我一同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