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怎麼難過，兮若也不可能死而復生了。”容玉的語氣，十分認真，“可是外面每日都有無辜的人在枉死，這樣的畫面，是你願意見到的嗎？”

    “說夠了沒？”雲淺的語氣，十分冷靜，冷靜得有些冷漠，“說夠了，便給我滾！”

    “你……”容玉似乎被他氣的不輕，不過，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雲淺！”容玉似乎有些慍怒，冷聲道，“不瞞你說，在這個大陸上，我只敬佩過兩個人，一個是我舅舅，一個便是你，你若是真的不想讓我看不起你，便給我振作起來，眼下，都是我在替你到處收拾爛攤子，若你想見到多一些人去送死，便繼續這樣下去……”

    “好了，別說了。”南歌小聲打斷了容玉的話，大概覺得他這些話有些過激了。

    而容玉卻絲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要是真的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但你也記住，你沒有對不住我，若真的死了，你對不住的是兮若，是守在床邊十天十夜的灼灼姑娘，是你剛剛纔失去母親的孩子！”

    雲淺始終微微低著頭，唇角微揚，扯出些許自嘲的笑意。

    良久，雲淺才麻木回答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廢物……”

    容玉指骨緊蜷，似乎有些生氣。

    哪有自己說自己是廢物的，這個傢伙，是想氣死他嗎？

    適時，內殿中，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葉灼灼抱著雲笙，緩緩踏入內殿，行至雲淺跟前，語氣略帶哭腔：

    “哥哥，笙兒已經沒有母親了，難道……你還要讓他再失去父親嗎？”

    這句話，如同瞬間刺在雲淺心頭，將無比掙扎的他，又緩緩拉回來了一些。

    是笙兒的聲音嗎？

    “笙兒……”雲淺緩緩抬眸，神色慌亂地接過灼灼手中的男嬰，抱在懷裏。

    頓時，那男嬰安靜了不少，在他懷裏竟也不哭不鬧了。

    “哥哥，你看啊。”葉灼灼破涕為笑道，“笙兒他知道你是他的父親，所以你抱他的時候，他都不哭鬧了。”

    聽到這裏，雲淺頓時心如刀絞，小心翼翼地抱著男嬰，彷彿在自言自語：“笙兒，是爹爹對不起你……”

    是啊，他還不能死，縱然萬念俱滅，縱然心如死灰，他還有笙兒，他還要好好照顧笙兒。

    若是自己也死了，那這個孩子，以後又該承受多少的苦難？這樣的畫面，兮若也不願見到吧。

    所以，無論再難，他也要活下去，哪怕只是爲了這個孩子。

    “笙兒，別怕。”雲淺柔聲安撫懷中的男嬰道，“以後有爹爹在，便再沒有任何人能傷得了你！”

    見這孩子對雲淺來說，還算有些牽掛，葉灼灼和容玉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平靜了好一會，雲淺才淡淡開口，問容玉道：“外面的局勢，如何？”

    “你先安心養傷，外面的局勢雖然動盪，但我也尚且還能應付。”容玉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比較輕鬆，“燭龍在閉關，不過一月之內，應該就會出關，到時候，還需要你來出面！”

    他最擔心的，就是燭龍。

    因為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燭龍究竟在什麼地方閉關。

    “嗯。”雲淺淡淡應了這麼一個字，聽起來依舊是失魂落魄的語氣。

    “那我們便先不打擾你了。”容玉心裏清楚，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便主動開口道。

    雲淺緩緩起身，將手中的男嬰小心翼翼交給了南歌：“南歌，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照顧不好笙兒，所以，暫且替我照顧好小殿下……”

    “是。”

    接過男嬰，南歌信誓旦旦地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