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兮若知道，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麼，便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著，雲淺又吩咐一旁的人道：“給毒尊者準備一些早膳送來。”

    不管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他還是能暫且冷靜下來，先顧好這個丫頭的一切。

    “是！”

    交代完之後，雲淺便讓那丫鬟帶路，匆匆離開了內殿。

    …………

    隕星閣正殿，氣氛格外壓抑。

    容玉滿身傷痕，一臉陰沉地跪在眼前的冰棺前，低著頭，面容失落，神色十分恍惚，那黯淡的瞳孔，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失去了神智。

    “舅舅，舅舅……”

    一旁的南歌小心翼翼上前去，想要出言安慰：“小殿下……”

    “不要過來，你們都別跟我說話！”容玉打斷了她的話，似乎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好，我不過來。”

    南歌只好停駐腳步，微微嘆了一口氣，看見他失魂落魄的難受模樣，也不知該怎麼做。

    “都是我的錯，舅舅……都是我害死了你！”容玉的眼淚，彷彿都要流乾了，心裏卻依舊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周遭的人看在眼裏，也十分揪心，但卻都不敢上前一步，更不知該如何開口。

    畢竟，失去至親，失去家，這種痛苦並非一兩句話，便能讓他釋懷了。

    這時候，兮若緩緩踏入正殿，頓時感覺到這正殿的壓抑沉悶氣氛，心頭不由得也微微一糾，莫名的有些難受。

    “毒尊者。”南歌見勢，小聲道，“你快想辦法勸勸小殿下吧，小殿下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嗯。”兮若小心翼翼將手中的男嬰交給了南歌，便踱步上前去。

    容玉的耳畔，傳來了些許熟悉的聲音，他恍然抬起頭，只見兮若就在眼前。

    頓時，心裏最後那道最柔軟的防線，彷彿一瞬間轟然傾塌。

    “兮若。”容玉一頭扎入兮若懷中，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

    兮若一言不發，此時，根本想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話，微微嘆了一口氣，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容玉的肩頭，輕輕安撫了幾下。

    他剛剛失去至親，失去了整個家族，所以此時兮若明白，任何安慰的話對他來說都沒用，他更需要的，是安靜的陪伴。

    哭了好一會，容玉才稍微緩過神來一些，哽咽開口道：“兮若，都怪我，舅舅若非爲了救我性命，他根本不用死，他……他原本有機會可以逃走的，可是……”

    說到這裏，容玉再也說不下去了，失聲痛哭了起來，脆弱得一觸碰就破。

    “是我太沒用了……我什麼也做不了，眼睜睜看著整個鳳凰族淪亡，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容玉的語氣，悔恨至極。

    倘若當初他聽舅舅的話，不那麼貪玩，好好修煉，也不至於弱到在燭龍面前不堪一擊，不至於弱到需要舅舅拼了命來保護。

    “那……你想不想為你舅舅報仇，想不想為你的族人報仇？”兮若輕聲問了他這麼一句。

    “想。”容玉的眸子裡，陡然多了些許陰冷，“我現在，恨不得將燭龍給碎屍萬段了！”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且不說他做不到，就算他殺了燭龍，眼前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既然想，那便不要這般妄自菲薄。”兮若看著他的眼睛，接著說道，“容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昨夜那樣的事情，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反應不過來，嚇都嚇蒙了。

    而容玉能夠鎮定下來，帶著一般族人撤離鳳凰族，這樣的表現，已經算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