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十分著急，擔心哥哥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楦兒，哥哥已經敗了。”燭龍的語氣，異常冷靜，冷靜得都不像原本的他了，微微嘆了一口氣道，“而且，還心服口服地敗了兩次！”

    一次是千年之前，一次是十年前，皆一敗塗地，萬劫不復！

    楦兒怔了怔，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燭龍口中說出來的：“哥哥，這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是這群假仁假義的人類，打著仁義道德的旗號，將你千年的心血，都毀於一旦！難道你就不恨嗎？”

    接著，楦兒笑了笑，還試圖說服他：“哥哥，如今你我兄妹二人，也算是團聚了，我們聯手，將他們都殺了，將這荒誕的一切，都毀了！”

    “楦兒！”燭龍微微蹙眉，意識到他的情緒有些失控，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一些，“聽哥哥的話，收手吧！”

    “收手？”楦兒冷笑一聲，“都走到這一步，你讓我如何收手？試問一句，你甘心嗎？你甘心嗎？”

    燭龍微微嘆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眸子：“盡吾志而不能至，無悔矣。”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卻無比沉重。

    這一次，他是真的放下了。

    楦兒不由得笑了笑，眸中卻又溢位些許自嘲的淚水：“好一個無悔矣啊，原來從始至終，都不過是我在異想天開罷了！”

    “楦兒！”燭龍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失落，“你和千年前的楦兒，全然不同了。”

    在他記憶中，他的妹妹溫柔可愛，天真善良，從不會像現在這樣，戾氣環繞，歇斯底里。

    而這句話，也瞬間刺痛了楦兒的心。

    “你說我變了？”楦兒咬了咬下唇，指甲快要嵌入肉中去了，“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啊，到頭來，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哥哥，你真的讓楦兒好生失望啊！”

    這番話，似乎絕望到了極點。

    她沉睡了一千多年，被哥哥的靈力溫養了一千多年，每日每夜都在想著，何時能夠重見天日，與哥哥重聚，何時，才能助哥哥完成大業。

    她甦醒之後，得知哥哥已經殞命十年，便一心想要完成哥哥的心願，並殺了所有人，為哥哥陪葬！

    可是到頭來，她所做的一切，竟然受到了哥哥的指責。

    連她唯一的親人，都不理解她了。

    燭龍也是痛心疾首，微微嘆了一口氣，耐心出言道：“楦兒，聽話，跟哥哥回去，我們回龍族歸隱，找一塊淨土，就像千年前一樣，相依為命，不離不棄！”

    他沉浮了一千多年，經歷世間種種疾苦，如今，也看透了一切。

    原來在他心底，最珍視的，最想得到的，不過是如初罷了。

    “楦兒，跟我回去，跟我離開，好不好？”

    冗雜的聲音，迴盪在耳邊，楦兒搖了搖頭，一個字都不願意聽進去。

    “閉嘴，你給我閉嘴！”楦兒歇斯底里地怒道，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狂暴一拂袖，瞬間掀翻了一排鐵傀儡的“屍體”。

    楦兒凌空而起，拉開了自己與燭龍的距離，血紅的眸子，只剩下殺戮：“哥哥，你變了，如今的你，好生讓我失望！既然你非要勸我放下，那我就屠光這毒宗給你看！”

    她要讓哥哥知道，他錯了！並非一心從善，便不會受到傷害。

    更何況，這一切原本就是屬於他們的，她現在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討回罷了，有什麼錯？

    “楦兒，停手！”

    楦兒恍若未聞，指骨緊蜷，狂暴的靈力凝聚掌心，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眾人，宛如睥睨眾生一般，冷言道：“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