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嘆了一口氣，燭焰無奈一笑：“看來，還是我的幻覺而已。”

    “哥哥。”楦兒笑了笑，跟他說話了，“哥哥，你這一千多年，過得還好嗎？”

    這個問題，燭焰竟不知該怎麼回答纔好了。

    蹉跎了一千多年，他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實力也幾乎恢復了巔峰，最後，卻依舊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且敗得一塌塗地。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罷了。

    見燭焰不說話，楦兒麵露些許心疼之意：“看來，你過得並不如意，哥哥，我也為你感到不公啊，你難道就不為你自己考慮考慮嗎？”

    “考慮什麼？”燭焰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們奪走了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哥哥，難道你就不想殺了他們，將一切都奪回來嗎？”楦兒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激動。

    燭焰眸色微微一黯淡，不知該接什麼話。

    若是以前，他聽了這樣的話，定會更加憤恨不平，可是自從一年前，他藉助一縷殘魂，附在別人的肉體上，得以復活，嚐遍這人族的喜怒哀樂之後，心態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逐漸開始明白，不僅靈獸有七情六慾，人類也是一樣，也是百態各異，他們也有諸多無奈，他們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十惡不赦。

    那個時候，他的實力尚未恢復，被迫留在人間，沒辦法回去暗閣。

    一開始，他也極度厭惡這個地方，可是久而久之，竟然也能慢慢接受了。

    但他心裏依舊還殘存著些許報仇的念頭，直到一個月前，碰見了雲笙，才徹底改變了他如今的想法。

    他甚至在思考，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楦兒，雖然我也想復仇，可是如今，我的實力並未恢復，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燭焰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哥哥……你變了。”楦兒的臉色，彷彿變得陰沉了許多，“你現在，連仇人的兒子都不忍心下手了嗎？”

    說罷，楦兒指著正在昏睡中的雲笙，出言道：“抓著這小子，去毒宗，我就不信，毒尊者和妖尊不在意這個小傢伙！實在不行，殺了就是了，也讓他們嚐嚐痛失所愛的感覺！”

    “楦兒……”燭焰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妹妹，和他記憶中的楦兒，完全不同了。

    記憶中的妹妹，溫柔、善良，不管遇到什麼事，始終保持著一顆真誠的心。

    可是如今，他在楦兒身上所感受到的，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戾氣了！

    雖然只是夢，但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抗拒！

    “哥哥，你是不是，對這個小子不忍心了？”楦兒冷冷問道，“別忘了他的身份啊！”

    “楦兒，復仇是復仇，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燭焰義正辭嚴地開口道，“我燭龍，也不屑於拿一個孩子的性命，來換一切。”

    “哥哥，都這個關頭了，咱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楦兒無奈搖了搖頭，伸出手，“你把這孩子交給我，我幫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燭焰見勢，下意識護住雲笙，不讓她靠近：“楦兒，我說了，不會這麼做！”

    “你把他交給我，我來做，快，快把他交給我啊！”

    陰鬱的聲音，不絕於耳，燭焰搖了搖頭，實在聽不下去，索性一掌將眼前的幻影給擊潰，緩緩消散了。

    下一秒，燭焰恍然驚醒，嚇了一頭冷汗，急忙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少年，依舊在熟睡中。

    他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少年的額頭，發現溫度已經降了很多，當下，也就安心了許多。

    剛剛那個夢境，實在太可怕了，夢中的楦兒，跟他記憶中的楦兒，全然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