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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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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故人夢73

    掀開托盤上的紅綢,下方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塊辨不名頭的黑色木塊,挽戈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東西?給我這玩意兒作甚?”

    那人偶顯然只接了送東西的指令,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得老老實實搖頭,“那日主人離開之前囑咐等坊主閒下來便將東西送過來,其他的他便沒有說了。

    ”

    呵……

    擺手示意她將東西拿下去,挽戈扶額,“將東西送到我那兒去吧,你的差事就算是辦完了。”得了她這話,那人偶算是安了心,雙手捧著托盤出去。

    “喵嗚~”幾日不見蹤跡的黑貓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在挽戈小腿處蹭了蹭,有些撒嬌的意味,挽戈躬身將它抱起來,指尖在它鼻頭蹭了蹭,“祖宗~你日日在外頭瞎晃,十日裏九日見不著影子,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黑貓蜷在她的臂彎裡歪頭蹭著,嗚咽了幾聲,挽戈好笑,“怎麼,要不是這鍛青坊的廚房合你胃口,你還不打算回來是嘛。”

    黑貓瞪著大眼睛看她,目中神情十分明顯,“是的,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挽戈:“……”

    “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弄虛作假。”挽戈無奈,抱著黑貓繞到了水亭那邊,想是人偶們早就看到靈貓出沒,早早便備好了吃食在那處,挽戈貓放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它,看著它吃東西。

    好一會兒黑貓才伸長四肢伸個懶腰,而後輕車熟路的躺回挽戈的懷裏,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門,挽戈無奈嘆口氣,“墨染和老頭都不在,泱兒回去研習課業,這麼算下來,也只有你能陪著我了,沒想到你還挺有良心的,知道在這個時候回來看我。”

    自顧自的搖搖頭,挽戈又笑了一聲,“算了,果然人活得久了就愛傷春悲秋,我最近果然是病的愈發嚴重了起來。”

    “坊主~快夜了,這處溼氣重,不如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外頭有個侍候的人偶硬著頭皮過來。

    挽戈挑眉,若是平日裏,這些個人偶必然是沒有膽子干涉主人之事的,這個卻這般膽大妄為,想來是得了某人的指令的。

    挽戈耐著性子沒有說他什麼,摸著懷裏的貓愣了一會兒,果真便回去了,等她走遠了,身後的人偶才鬆了口氣,“籲~嚇死我了,真怕坊主剛剛一把將我燒了,我被做出來還不足一月,萬一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很冤枉。”

    旁側的人偶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這麼算起來你算是運氣很好了,之前也不是沒有人偶這麼同坊主說過話,但是那幾個都是當場便交代了,我看你很有前途。”

    “慚愧慚愧~”那人偶抹了把不可能出汗的額頭,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挽戈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在鍛青坊眾人偶心中的形象,已經恐怖到了這個程度。

    抱著靈貓回去之後她又隨手翻了幾側書,直到覺得眼睛痠痛纔將東西收起來,看著眼前搖搖晃晃的燭火,喃喃唸叨:“該死的君墨染,怎麼還不回來!”

    而被君墨染唸叨著的君墨染,此刻卻是一臉的黑氣,他正被一大群黑不溜秋醜到驚絕的……唔,應該是蛛鄙圍著。

    蛛鄙這玩意兒不僅長得“奇特”,而且極其難纏,要是一個人與它們有了糾纏,便不能順利脫身,它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它眼中的敵人纏到死,一兩隻也就罷了,如今被這麼一大群纏著,君墨染也有些“束手無策。”

    他黑著臉掃了眼四肢攀在樹上的葉景軒,“師父~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麼?這麼多蛛鄙,你不妨直接關我禁閉好了。”

    “乖徒,可是你自己說的要幫挽丫頭尋藥,我才帶你來的,你怎麼反而怪起我來了。”葉景軒攀折樹枝不鬆手,“而且……不就是些蛛鄙麼,你看看你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它們也不敢靠的太近不是。”

    君墨染忍著將這人從樹上拖下來暴揍一頓的慾望,額前的青筋歡快的跳著,“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否則出了這片林子我便撕了你的新皮。”

    “逆徒!”

    葉景軒氣的發抖,只是此時的他已經沒了鬍子,自然少了幾分威嚴,他又往上攀了攀,“你以為為師帶你來這兒是來玩的麼,告訴你,這林子裡一共有兩百隻蛛鄙,一隻不多一隻不少,你想辦法將它們殺了,然後將它們肚子下覆著的肉囊割下來。”

    君墨染:“……”

    “很噁心是吧。”葉景軒很不厚道的同他徒弟道:“要是不噁心我也不找你來做,你可一定把這事兒給我辦漂亮了,這個是給挽丫頭的藥引。”

    家君墨染眉頭抽了抽,“那玩意做藥引,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得很,我告訴你,你師父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你也知道蛛鄙腹下那玩意兒是毒囊吧,挽丫頭那傷,我思來想去只有以毒攻毒這一個法子,你要是不想她死,就快些動手。”

    嘴巴張了張,君墨染還是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收起摺扇,緩緩從腰間摸出一柄四指寬的長刀,要是挽戈在此處,必能一眼看出來這是君墨染不離身的佩刀叫裂風的,只是君墨染真的極少用它,一般情況下,君墨染只用手裏的扇子。

    看他抽出長刀,葉景軒假惺惺的讚了兩句,“吶,你總算是認真了些,早該用這刀了,一個大男人,整天捏著一把扇子做武器像什麼樣。”

    “閉嘴!”

    君墨染斥了一聲,一陣刀風過去掀翻了七八隻蛛鄙,而後手起刀落刀刃從它們腹下劃過,另一手抖開一隻錦囊,乾乾淨淨的將東西兜了進去。”

    看著下面終於空出些地方,葉景軒輕輕巧巧的從樹上翻下來,“吶,袋子給我吧,我幫你接著,此番見了血,這些東西怕是要暴起了!”

    “暴起?”

    “嗯,它們會徇著你身上的氣味一股腦兒撲上來,你可一定要頂住了!”

    “那你幹嘛不早說!”君墨染簡直無語,一沓兒甩出去好些符紙,那東西一沾地便化成了君墨染的模樣,一時間,這片林子裡出現了好些個君墨染,個個手裏都拎著長刀,與君墨染動作一致的砍著一地都蛛鄙。

    葉景軒摸摸鼻子,“這不是常識麼,何況你又沒問過我”

    君墨染握著手裏的長刀一隻只將腳下的蛛鄙砍死,“師父,我真的很想順手將你砍死。”

    “果然是個逆徒。

    ”葉景軒閒然的跟在他身後接著毒囊,“你這般欺師滅祖的行徑,死了可是要下地獄的!”

    君墨染翻個白眼,這世上真有人下地獄的話,也該是自己這半拉兒師父首當其衝。

    眼看著圍著自己的蛛鄙愈發難纏起來,君墨染神色也逐漸認真了幾分,不再繼續和葉景軒互掐。

    掌心運力劈下去,開出一條血路來,他所經之地全是粘稠發臭的黑血和蛛鄙的屍體,跟著身後的葉景軒在鼻孔裡塞著兩團不知名的藥草,將這不忍卒聞的味道隔開。

    君墨染殺意越來越重,手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厲,那兩百隻蛛鄙竟叫他用兩個時辰解決完了。

    葉景軒扯了把繫繩紮好錦囊口,看著君墨染在一旁擦劍,“你這身法比起從前可退步了不少啊,方纔至少有二十隻人偶幫你吧,你竟然費了這麼長時間才殺完。”

    君墨染斜眼睨他一眼,“我看老頭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殺一個給我看看,一直跟在我身後什麼都不做,你還當真是好生厲害。”

    葉景軒:“……”

    “為師我,為師那是替你斷後,斷後明白嗎,你個逆徒!”

    君墨染不再理他,反正不管他說什麼,葉景軒總是一句逆徒堵回來,將長刀收起來,他彈了彈染上血汙的衣襬,“接下來去哪兒?還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你先回去吧。”葉景軒擺擺手,將那錦囊拋給君墨染,“把這東西帶回去交給挽丫頭,她知道怎麼處理這些,剩下的東西我親自去找,帶著你反而耽誤事兒。”

    君墨染挑眉,有些無語的看著他,“你還是說的詳細些吧,之前你在路上留下那些奇奇怪怪的線索時也說挽挽自然會明白,結果呢?”

    葉景軒拍他一巴掌,“那能一樣嗎?”倚靠在一旁的樹幹上,抱起雙臂他頗是不滿的開口:“之前那只是因為我和挽丫頭之間沒什麼默契,但醫理上的事,她是不會出錯了。

    ”

    得。

    君墨染點頭,“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你最好動作快些,挽挽沒多少功夫等你。”

    “那是自然。”葉景軒難得認真,“等她將這些毒囊都處理完煉製好了,我應該便能回去了。”

    如此,君墨染也不同他多牽扯,收了錦囊,丟張符紙便在原地消失了,等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回了鍛青坊。

    年兒方從挽戈那處過來,一看到君墨染進來,立馬趕了過來,“主人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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