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她的肩膀，挽戈笑著回答：“在責備我之前，長君姑娘不妨好好回想一番，姑娘又何嘗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設局毀掉我和墨染，毀掉鍛青坊呢？如此，我們也算是勉強扯平了。”

    看她這樣輕描淡寫的模樣，長君心中一凜，出聲質問：“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殺了秦雲。”

    愚蠢的問題。

    不僅愚蠢，且毫無意義。

    本來以為她來這兒，會說些別的，卻沒有想到，說了這麼半日，竟全是些無用之詞，挽戈看了她一眼。

    “其一，楚秦雲計劃毀我鍛青坊，許他這樣做，便不許我殺了他麼？其二，我拿了報酬，自然要實現契約者的心願，這兩個理由夠了麼？”

    “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些，我要知道真相。”

    君墨染把玩著手裏的新扇子，“千機盤，告訴挽挽，千機盤三縱二橫那一格的衍珠在什麼地方，我便告訴你真相，這是交換。”

    千機盤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上好推演器物，但是穆挽戈拿到的千機盤並不完整，上面少了一顆衍珠，那裏……嵌著一顆假的珠子。

    雖然只是少了一顆小小的衍珠，但是卻會讓推演結果大打折扣，出現差錯。

    沉默片刻，長君從脖子裡摘了一條項鍊，那上面掛著的，正是千機盤上少了的那顆衍珠。

    從她手裏接過那顆珠子，挽戈淡淡道：“公平的交易，長君姑娘若是早些拿出這個東西，可以省下我許多口舌的。”

    不過這一次，挽戈很守承諾，“其實所有的紫犀香，燃燒的顏色都是不同的，比如紅色代表仇恨，淺青色代表未了的情愛，青紫色則意味著追憶往事，絳色便是因愛而生之恨，而那天姑娘你燃的紫犀香是淡紅色的。”

    “淡紅色，意味著，你這所謂的仇恨是假的。”一旁的君墨染接話，“你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無趣之人，喜歡捉弄別人，或者，燃一支紫犀香，來證明究竟是否存在幫人了卻心願的青衣客，這時候，我們不可能每一個都去檢視，所以淡色便代表著謊言。”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是帶著目的的，所謂的願望也不過是隨口編造的謊言，但那時他們一直沒有戳穿自己，一步步將自己領到他們一早就設好的局裏。

    猜到她在想些什麼，挽戈像是讚賞一般點了點頭，“如你所想，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目的不純，只是那時候我們並不清楚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不過後來翌王來找我們，他希望我們幫他實現一個願望，而你……正好可以為我們所用，我們索性將計就計了。”

    將計就計……好一個將計就計。

    長君繼續問她：“翌王……他的願望是什麼？”

    “說起來，翌王一開始的願望並不是取楚秦雲的性命呢。”

    “說起來真的很巧，和你之前那個願望一樣，一開始，他只是希望楚秦雲從那個位子上下來，可惜長君姑娘你，將先王看的太重了，而翌王，他不喜歡你這樣重視他，所以，後來他的願望是……殺掉楚秦雲。”

    說話的還是君墨染，他彷彿異常喜歡刺激刺激長君，看到她落寞失望的神情，便覺得舒心異常。

    聽到此處，長君低聲呢喃：“果然……終究還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我纔是那個殺人兇手。”

    是了，可惜，你知道的太晚，若是當初你願意再坦誠些，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挽戈起身到了她身側：“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今日的結局，姑娘你早就推演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