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他們三人乃是相互打壓之勢，仔細算起來，挽戈最多是看個熱鬧，他們幾個，卻是不死不休之局。

    難得見挽戈對一件事情如此上心，君墨染湊的離她近些，一邊幫她鬆鬆肩膀，一邊低聲囑咐：“你想玩，怎麼玩都行，只是我還是要多嘴一句，無論最後查出那個孩子是何身份，你都不能傷了他，可好？”

    孩子？

    怎麼又提那個孩子，挽戈眉頭蹙了蹙，“墨染……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你總是對那個孩子格外上心，難道，你也有事情瞞著我？”

    “怎麼，如今連我也要疑心？”君墨染停了手中的動作，將人拉起來面對著自己坐下，“挽挽，這些年，你心中戾氣越發重了，就算說你殺人不眨眼也不為過，這些，我都可以容忍，但是我絕對不能看著你對無知孩童下手。”

    嘖嘖～可笑，穆挽戈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是君墨染來告誡自己不可多造殺孽，這可遠比耗子捉貓還要叫人覺得嘲諷。

    是，這些年，她的確殺了不少人，而且對於殺人這件事，她也從一開始的排斥變得越發狂熱起來，這一點，就算君墨染不說，她心中也很清楚。

    只是叫挽戈覺得諷刺的是，如今君墨染“勸”自己的時候，怎麼只言不提當初是誰，逼著從未見過血腥的自己一連殺了十三人，是誰，讓自己一步步變成如今的模樣……

    現在倒好，當初的罪魁禍首卻說自己戾氣太重，還在苦苦勸導自己不要對一個小孩下手。

    冷笑一聲，挽戈抬手捏住君墨染的下巴，“墨染，你不要忘了，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今後收起這些叫我作嘔的話，我想殺的人，誰都救不了，你……也不行。”

    白了他一眼，

    挽戈不再多說，甩袖離開，看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君墨染無奈的嘆了口氣，挽戈如今，是在同自己置氣，畢竟那時對她步步緊逼的人，的確是自己無疑。

    只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挽戈會變成如今這樣嗜殺的模樣。

    手掌輕輕撫

    上方纔挽戈躺過的軟榻，君墨染眼底閃過剎那的凌厲，之後又換上滿眼的溫柔，既然是挽戈，他再等等又有何妨……

    與他不同，此時的挽戈卻是真真切切窩著滿肚子的火氣，徑直出了鍛青坊直奔王宮的方向，熟門熟路的找到那日見過的破舊宮殿，找到塑像處的機關，開了地下水牢一路下去。

    此處還是一樣的安靜詭默，挽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出兩大壇酒擺到地上，搬了石凳坐下，學著先前楚秦雲的樣子伸手拽了拽那條玄鐵鏈子，原本沉在池子裡的楚秦雲就這樣輕鬆被她拽了出來。

    被泡了這麼久，楚秦雲看起來卻是精神尚好，拋了一罈子酒給他，挽戈自顧自灌了一大口，“聽說外面那些人爲了找王上就差把王宮翻過來了，王上倒是真的沉得住氣，竟然一點兒也不著急。”

    楚秦雲不說話。

    挽戈不放棄，繼續自說自話，“王上也真是的，沒事玩什麼機關，可你玩的又不好，現在好了，將自己困起來了吧。”

    楚秦雲依舊一言不發，只是

    死死的瞪著穆挽戈。

    挽戈這纔想起來，那日自己走的時候封了他的啞穴，放下酒罈，從袖兜裡倒騰出好些瓶瓶罐罐，一股腦兒全部撒進池子裡。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原本默然的楚秦雲終於發出了一聲冷哼，原本捆在他身上的鐵鏈褪去了一大半，他也不理，摘了酒封提起罈子飲了一大口，之後他纔對上穆挽戈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