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清楚之後，曲英果然領著他們去找了餮獸的山洞，看著剛剛遊離在自己身上附近的狐火進入了山洞裏麵長嘆了一口氣，那狐火跳躍著在餮獸身上傳播，然後它們一隻一隻地燒了起來。

    雖然曲英在這裏打點了不少的日子，但並不懷念跟可惜這些醜陋而怪異的生物，它們都是吃人的，雖說現在這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變異成其他的東西，或許就會來吃自己。曲英做這個事情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十分冒險，這事情能找上自己，也並不是上頭所說的什麼看中自己，而是因為沒有人幹，誰敢養餮獸呢？就算是錢多也不會有人願意幹，說不定下一天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有錢拿也沒命花了。

    這個山洞規模不小，裡面的餮獸也十分擁擠，但是再多的餮獸也有燒完的時候，隨著山洞裏的餮獸化為殘渣，岐印跟顏歡大家的視線也從山洞的餮獸中轉移了出來，曲英感覺到一道道的視線看向自己，下意識地有些心慌。他知道大概處理完餮獸的事情就該處理自己的了。曲英還不想死，馬上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臉色。

    “各位爺我還可以幫各位指認城主，只要貴生出現，我就能認出他來，保準他不會賴賬，我還見過貴生身邊的人，一些人我也能辨認出來。我保證向着你們。”曲英誠惶誠恐地看著他們，努力推銷自己，希望他們能夠手下留情，救一救自己。

    看著燃燒成灰燼的餮獸，橙稀奇地去看看，忍不住貓的好奇心總想過去，被合明一把抓了回去。

    顏歡還是板着臉，並不覺得十分滿意的樣子對著曲英：“你這人這麼壞，以前幹了壞事，被人發現了逃跑了，馬上轉頭又能去幹更壞的事情，留著你也是個禍害，見過貴生的人那麼多，我們也不用你來幫我們了。”

    “不不不，我現在是真心悔改了，我以後一定誠信做人，不做壞事，幫鄰里鄉親多做好事，絕對不做這種損事了。如果我以後再做壞事，就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曲英發了一個毒誓，表示自己不做壞事的決心。

    “你以前做過的壞事也足夠你判死刑了，以前你是不是還綁架過女孩兒？現在又來弄餮獸，赤州城裏的場景你大概也能聽說幾分。”顏歡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你以前綁架的女孩子都去哪裏了？”合明抱著已經變成貓窩在他懷裏的橙，想起來以前的這個事情，不知道是否是有聯繫。

    “啊？這個，我都是聽風常的，那個妖怪，一般是我跟他一起謀劃著找人，然後他送過去。我也不知道具體都是哪些人，只知道都是一些赤州城裏的富豪，那些富豪都會玩，想綁了女孩兒就是玩玩，也有些人鬧出來過動靜，說是有個姑娘真的上位當了小妾，整天跟正房鬧得雞飛狗跳，我們當時還流傳過一些時候呢。”曲英現在是知無不言，務必要提高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這個事情跟餮獸沒什麼關係，講了也無妨的。

    “都只是女孩兒嗎？沒有綁過其他的人嗎？”合明總覺得不對勁，於是順著這個話題問道。

    “我這邊都是抓的女孩兒，要是有人有別的什麼興趣愛好的也不歸我管，主要是我這邊女孩好抓，也比較好騙。那些大一些的姑娘或者是別的情況的，我也不知道。畢竟也不是隻有我一家這樣幹。赤州城那麼大，很多這種愛好的富豪都聯絡了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別的人抓其他的人，我這邊就只是抓小姑娘的。”曲英回憶了一下，此前的事情確實就是這樣，他也沒有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

    顏歡知道他在想事情，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問，這些話不適合在曲英面前說，只能等著回去的時候私下問問合明。她暫時想不出來合明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此前的事情跟餮獸也有關係嗎？

    “你在我們走了之後就去養餮獸了嗎？”顏歡算了算時間。

    “我開始的時候還不是馬上就做的，總肯定會有間隔時間來的。那個時候風常不在了，我後來反覆打聽才知道他在赤州城被抓住了。我們兩個之間聯絡上面的人都是風常，而且我也不是那麼很強壯的人，一個人做這個事情肯定不行。我回來了也沒有再找到搭檔，便想找個別的營生，後來才被聯絡到這個的。我開始的時候還不願意，畢竟餮獸聽起來那麼兇，我在遇見你們的時候也看到了，餮獸雖然在你們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在我這樣的普通人眼裏還是很可怕的。是後來貴生出麵說會給我很多錢，我才答應下來的。”曲英將之前的細節完全都講了出來。

    “那你還再見過你去綁架的那些女孩子嗎？”合明這個問題實際上都已經快暴露了他自己的想法了，他在想會不會那些姑娘根本就不是富豪的玩物，而是全部都被幕後主使餵了餮獸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想法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十分恐慌。他寧願相信這個不是真的。

    “我不怎麼去赤州城的，應該是沒有再見過了。如果有當年的女孩兒出來的話，我可能也不會認識了，畢竟三四年的時間能改變人很多。”曲英腦海裏浮現了幾個自己抓到的姑娘的樣子，現在想來也是十分害怕被人報復。

    “那你綁架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再不知道合明什麼意思顏歡就不用再跟合明一起在這邊問話了，她第一時間明白了，合明在問曲英，是否有人活下來。如果真的有人活下來的話，總歸有一天會不經意碰上的，何況曲英也會活躍在赤州城裏，肯定有會機會看到那些人的。

    “我其實，也沒有像你們這麼作惡很多，你看我其實跟你們的歲數也差不多，可能就比你們大幾歲，所以我就是想一直幹壞事，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我去抓她們，也就一年多的時間。而且，我能去過來做這個事情，都是因為風常他們誘惑的我，我纔過來的，我不是主動過來做這個事情的。”曲英澄清自己，還不忘背地裏貶低自己曾經的同夥風常，妄圖把自己摘出來。

    這個事情確實處處透露著奇怪，竟然有這麼多的人來抓鄉下的女孩，卻一直沒有人管，還是不算是官方士兵的叢楓出面逮到的風常和幾個他的同黨。城主的嫌疑更大了，畢竟赤州城裏頻繁出現拐賣人口的事情，不可能傳不出來，而且那些丟了孩子的家庭也並沒有鬧起來，除非是城主縱容的這件事情，否則不會這麼順利，直到現在都沒翻出來一絲水花。

    再然後就是赤州城的事情了，綁架的人口想必是很多的，這些人口真的都到了富豪家裏了嗎？赤州城是大，可是那麼多的姑娘源源不斷地提供給這些富商，竟然也沒有飽和的時候嗎？

    最關鍵的是，這個銜接也太好了些，人口的事情不做了，馬上就接著養餮獸。雖然這個餮獸不是跟其他的見到的餮獸的風格與習慣一樣，但赤州城的那個大的餮獸吃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大概也還是要吃人的。而餮獸吃人，又恰好有人販賣人口，這個事情很難不一起聯想起來。

    這下子不光是合明在想這個事情，被合明問了幾個問題的顏歡也馬上反應了過來，知道了合明心裏的擔心。

    “風常還能找到嗎？”顏歡想起來是叢楓抓到的風常，只是不知道那裏怎麼樣了。

    開始的時候叢楓就順著風常的線索查了一遍，並沒有查出來什麼事情，不過也都是粗粗查起來，並不知道其中這裏麵還有這麼多的事情。合明點了點頭，又說：“可以讓他再查一遍，順著這個思路再挖一挖，可能此前的想法不對，沒有找到線索。”

    如果知道風常到底將這些人都送到了哪裏去了，可能問題會解決一部分。合明覺得不管怎麼樣，幕後主使實在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完全都不顧及大家的感受。養餮獸這麼兇殘的事情都想出來了，想必死幾個人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想到這裏，合明抱著橙打算回去了，橙從合明的肩膀上露出一個小腦袋，扒著合明的衣服轉過頭來看顏歡跟岐印。

    “我們也走吧。”顏歡看著在旁邊一直耐心等著她跟合明問話的岐印，轉頭說道。

    “哎？各位爺，那我……”曲英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現在他可是什麼都說了，若是上面的人知道了他也活不成了。看著上面的人能夠連餮獸的養，想必也不是什麼善類，自己落到他們手裏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抱進面前的岐印這些人的大腿，這樣反而能夠保證自己的生命。

    “噢，我倒是忘了你了。你說吧，想怎麼樣？”顏歡笑眯眯地轉過頭去，不懷好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