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就是收服城裏餮獸暴動的馭妖師跟馭妖了吧。我不曾想馭妖師竟然這麼年輕，真是少年出英雄啊。”城長讓他們就座後說道，“我第一時間就去請你們了，竟然還是去晚了一步，讓旁的人帶走了你們。看來強大的人到哪裏都是發光的，想必你們在城裏是十分搶手的馭妖師吧。”

    “只是恰好在街上遇到了從前的朋友，去他的屋子裏坐坐而已。並不算得上是什麼事情。”顏歡聽他說話總覺得話裏有話，只挑揀著沒有什麼所謂的事情說。

    “朋友呀？我還以為馭妖師有了效忠的物件了呢。”城長並沒有聽到這樣的話就放鬆警惕，“各位的強大我也見識過了，恐怕各位並不是赤州城裏的人吧。不然作為城主這麼多年，我也不至於才發現各位。”

    “確實不是，我到赤州城，不過是出於偶然，並不會久待。”顏歡順著話應承下來，“城主大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倒也不是，既然你們不是赤州城的人，也不想在赤州城久待，我這個請求說起來可就有些失禮了。”城主說道，“我原本還是想要讓你們在城裏任個職位，在赤州城這裏安定下來。畢竟你們可能不知道，此前已經在赤州城裏，發生過了幾起餮獸暴亂了。”

    “什麼？發生過？”顏歡十分驚訝，這些品方都不知道，大家都以為是第一起暴亂。

    “怎麼說呢？也不算是暴亂吧，畢竟前幾起很小的餮獸的風暴都是在外面郊區，人煙罕至的地方，最厲害的一次也只是踩壞了山上有人種的果樹而已。那幾次不僅僅是在空曠的沒有人的地方，也是讓我們及時都發現了，派出的馭妖師小隊都把它們消滅了。地方閉塞的人傳遞訊息也慢，又加上我們怕城裏的人人心惶惶，所以這個訊息並沒有公佈出來。只是沒想到，這次竟然會爆發這麼大的妖怪的風潮。”城長說道。

    “在郊外爆發的餮獸？郊外的餮獸會不會是跟這個巧合啊，郊外本來就比較空曠，利於行走，雖然人比較少，但是在這樣的地方，想必餮獸也會很好行走，或許是有餮獸走到了這裏才造成了這樣的事情，跟在城裏的這起可能沒有什麼關係吧。”顏歡他們來的路上遇到了很多次餮獸的攻擊，從一開始出去就遇到了，她並不知道餮獸出現的機率到底是怎樣的，總覺得這樣的機率並不一定是高的。

    “雖然你非常厲害了，馭妖師，但是這個事情上面你可不如我。在我是城主的這幾十年裡，肯定也有餮獸出現，也有吃過人的事件。但一個餮獸的出現，是十分少的，更不用說是連續幾起了。這幾個月出現的餮獸都快趕上我幾年的量啦。更何況今天出現的打餮獸，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說起來也是幸好有你們在赤州城，才讓百姓免於受難。真是多謝你們了。”城主解釋道，說道這裏還想要給他們行禮道謝，被顏歡攔下了。

    “我們身處赤州城裏，就也算是赤州城的一份子，也承著城裏安詳寧靜的氣氛的恩澤，見到了自然也會幫助的。並不是什麼專門值得感謝的事情。”顏歡聽完之後深思起來，餮獸突然變多了。自己還是幾年前見了那麼多的餮獸。

    “我很慚愧，赤州城這麼多年了，自己家裏麵，沒有像你們這樣厲害的馭妖能夠面對現在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請你們多在赤州城待些日子。”城主提出了請求，面目間十分懇切地看著他們。

    顏歡馬上扭頭去看岐印，在這些方面岐印並不懂，他只是想著如果顏歡想要做的話他就去做，不想做就陪著她走。他神色帶點迷茫地回看著顏歡，並不知道應該作何表情，有些慌亂。

    現在這個事情，若是真的只是赤州城裏的事情，恐怕並不會對岐印跟逢音有什麼干係。左不過是這樣的大妖，直接走了便是，他們向來也不願意摻和進人類的鬥爭之中。不過是些消耗的內亂，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思。到頭來誰獲利誰失敗對他們都沒有關係。從前自己是樂纓的馭妖的時候，樂纓或多或少參與了大大小小的紛爭，他都還有些見識，也不過是大部分時候都是照著樂纓的說法去做的。

    對於這樣的鬥爭而言，不得不承認，妖怪的想法確實不能跟人類比。

    人類的腦子裏通常不想怎麼強壯自己的身體，而是很能夠藉助外物來幫助自己去獲得更大的好處。

    “這……我們也不能保證什麼，只是如果我們在赤州城的一天，若是碰上餮獸了，便一定會去幫助大家。其他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保證，畢竟也有別的事情也說不定。若是說什麼保證，是實在保證不了的。”顏歡並沒有把話說死，她是想要等她的師傅絡寸出山之後，再走或者是再做打算的，眼下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只是官方這樣的情況並不明朗，也不知道只是簡單的天災，還是真的像是品方說的人禍。

    如果真的是人禍，那自己就更不應該摻和在裡面了。這些水太深，自己也不能夠應付得當，到時候還是隻要跟品方說一聲便是了。這些其他的也管不了。顏歡心裏思忖著，並不打算過多幹涉這些事情。

    “自然自然，你們要走便走，是你們的自由，我還想著若是你們有這樣的意願的話，不妨也把我當個跳板，在我這裏任職，也好往上爬。既然你們沒有這樣的意願，能夠留在城裏提防著再次出沒的餮獸，就已經是十分不錯的事情了。我也知道，我也不會強求你。你們依然是我們赤州城的恩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城主也似乎想過能有這樣的結果，他看得很開，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岐印心裏忽然就有些被壓得沉甸甸的感覺，像是回到了過去，在樂纓身邊的樣子，此前樂纓也原本是帶著他們自由的馭妖師，卻最後不知怎麼就還是要糾纏在一些無用的鬥爭之中，最後還賠上了性命。今生儘管顏歡只是一個並沒有出身顯赫的人，但兜兜繞繞，現在又有人發出了邀請函讓她去做。

    那麼，結果也會是一樣的嗎？

    他想得出神，胸口的感情淤積到了很強的地步，作為馭妖師的顏歡自然馬上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的變動，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這赤州城，我想你們應該也有所瞭解有所耳聞。我們這個城市裏有很多勢力，像叢家，現在是南茶當家的南家等等。”他又提出來了一些人家，顯得十分憂心，“你們現在出了風頭，想必到時候會是人人爭搶的物件呢。既然你們說不會在赤州城裏久待，想必也不想要跟這些人家過多親密地交往吧，不如就讓我最後幫你們一下，以官方的名義告訴他們不用來找你們的麻煩。要知道這些大家，現在雖然沒有像你們這樣厲害的馭妖，但是總歸是些地頭蛇，如果你們說的話惹得他們不開心了，在赤州城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很好，我權當是報答你們保護赤州城裏的子民了。”

    這話說的十分蹊蹺，想必也是知道他們是從叢楓家裏出來的事情了，不想讓他們被其他的人家搶走。既然不想在他們手下任職，便不是他們的勢力，也想透過官方的話斷了他們在其他的家族裏麵的交往。

    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十分禮貌地跟他打了個太極，顏歡只是心裏過了一下，便跟他提出告辭。

    “若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便是，對待英雄，總是會多些優厚的，赤州城也是個好地方，如果想在這裏久居，有什麼樣的需要也儘可以來找我。這裏風景還是不錯的吧，來來往往可是都誇讚我們這個城裏的風景呢。”離開時城長說了些輕鬆的話題，對著他們和藹地笑著。

    “你怎麼看？”逢音饒有興趣地看著低頭沉吟的顏歡，可能現在就算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的樣子，總歸還是樂纓的轉世啊，對這些事情都十分敏感，她看的似乎比自己得到的資訊要多很多。

    “那城主說來說去，總感覺他不是很像個城長。他……似乎對我們很感興趣啊。”顏歡皺著眉頭，就算是這次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也總覺得這個城長有些怪怪的，再邀請她也不會去他下面做官。

    逢音看著她笑，跟她討論了幾句，岐印並不做聲跟在後麵。

    “怎麼了？你從在城裏的時候就不太對勁了。”顏歡沒聊幾句，就過來問他。儘管現在的情緒散去了，並不像剛剛那樣濃烈了，但顏歡還是記得這個事情。

    逢音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她，想起來馭妖師能夠感受到馭妖的心情，只是樂纓的馭妖眾多，她也不願意去多去揣測馭妖的想法，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獨自的生活。這一點還是顏歡跟樂纓一點都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