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個金婆婆，她……”品方皺著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來，“我是沒有她懂這些，只是我也是能看出來的，我不認同她的看法。你們兩個都活得好端端的，誰給你們的靈魂去消耗。”

    “能不能是別的人的靈魂？”顏歡控制自己沒有去看岐印，她並非不信任他，只是現在的場景確實詭異，自己也都完全沒有設計這樣的結印，岐印也沒有理由去害自己跟她這樣弱的人結印。如果這話不問清楚，恐怕是個隱患。

    “你以為為什麼金婆婆會變成這樣？如果真的能用別人的靈魂去印刻在自己身上幫助自己，她又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你看著她的外貌是不是以為她已經八九十歲了，她比我年輕多了，她才五十多歲……她之所以變成那樣，都是因為……”品方說到這裏有些激動，金婆婆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功成名就了，出名的他聽到有小輩出這樣的事情，十分痛心。雖然金婆婆的天賦不算好，但她在那一代的馭妖師中也算是比較厲害的人了，若不是用了歪門邪道出賣了靈魂，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衰老得這麼快的地步。

    叢楓面容呆滯，他並不知道金婆婆的事情，也沒有人跟他講過這些事情，這些並不在他的常識範圍內。

    “我雖然不能十分的確定，但我大機率認為不會是有第三個人的，這太離譜了。”品方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想法，“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如果是靈魂消耗那也太奇怪了。說不定事情跟金婆婆說的不太一樣，但你現在這樣，確實不安全，你這個念力增長得也太快了，難保不會有副作用。金婆婆當時自己用靈魂消耗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看起來念力大增，後面會有副作用的。”

    “……她不會有事情的，我能感受到，這是正常範圍。”岐印說。

    “你……那你知道你們現在的情況……”品方這纔看他。

    岐印搖了搖頭。

    他這一搖頭，品方的眉頭剛剛稍微舒展了些，又馬上皺了起來，甚至皺得比剛剛還要厲害：“那不能這樣，金婆婆當時也自己沒有發現問題，她的馭妖也沒有發現。”

    “我能確保我的靈魂與她的靈魂都是完整而充沛的，絕對沒有任何損耗，她現在的念力也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妖力能夠控制的，就是她自己的。”岐印解釋著。

    “就不能是天才嗎？小顏歡一直都是很厲害的，她天賦好，到了一定的程度會飛速增長這樣的。”橙天真地說道。

    “如果這是天才的表現可真是絕無僅有的。”品方用鼻子哼了個氣，也只有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覺得天才是什麼都不用練習就能成為非常厲害的馭妖師的。他承認有些人在馭妖方面的天賦非常高超，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但他不承認有這種只是睡了一覺就能夠瘋狂上漲念力的天才。如果天才都只用睡一覺就行了，那可真是亂套了。

    “那也是需要練習才能拓寬自己的念力池的，短時間內增長太多對馭妖師而言，如果不能消化這樣的變化，是非常危險的。”叢楓向他們解釋道。

    “既然岐印說沒有問題，我就相信顏歡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金婆婆的說法也並不危險，顏歡看上去也很正常。沒有必要為此杞人憂天。”合明出來沉著地說道。

    “那是你們無知，每個事物都是有他們的發展的軌跡的，如果偏離了軌跡是會有非常危險的事情發生的。念力的增長也是這樣，你在這裏多讀些書就知道了，沒有人能遭受住這樣的念力增長的，過多的念力對馭妖師而言是一種負擔，不然也不會有駕馭不了自己的馭妖發生危險的事情了。”叢楓回說道，知道得越多，對這樣的陌生的情況就害怕多了一分，反而是面前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相對來說輕鬆一些，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味道在裡面，也不會清楚地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我也不糾結這個靈魂問題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是自己修行的嗎，你有練過什麼歪門邪道嗎？”品方為人正直，絲毫不能忍受自己的學生在品德上有汙點，馭妖師的職業是爲了能夠造福人類的，而不是博得權利與金錢的工具。而如果爲了力量不擇手段的人，是不配當他品方的學生的。

    叢楓緊張地看著顏歡，他一點都不希望她點頭，不僅僅是因為留下來的問題，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他希望她一生都能平安順遂，而不是大起大落，有一丁點的挫折都不行。

    “沒有。”顏歡篤定而真誠地對視著品方，品方的臉嚴肅而認真，正當眾人都喘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接著說，“但我要坦白一件事情，我的念力的確是有問題的。”

    叢楓聽到她否認，心裏剛放鬆下來，她說什麼他都願意信的，但緊接著她要補充什麼，讓他的心又揪了起來。

    “我沒有辦法繫結馭妖。我除了能夠跟岐印感受到念力之外，其他的妖怪都不行，包括像倉鼠精這樣最基礎最沒有力量的妖……”顏歡說得面容平靜，只是手卻十分用力地握住，她並沒有辦法像她想象中的那麼平靜。

    “那可不是！”品方大聲喊她，“你的念力都被他的妖力綁著呢，一絲都透露不出去給旁的妖怪，能跟別的妖怪結印成功就怪了。這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能猜測出來的，太明顯了。”

    這個顏歡以為的最大的問題在品方這裏並不算是問題，這個問題可能就是念力過快增長的副作用之一吧。

    “什麼？你不能跟別的馭妖結印了？那你這輩子豈不是隻能跟這個妖怪繫結在一起？”叢楓原本聽過他們要解除結印，還開心得要命，此刻聽到顏歡不能繫結其他的妖怪，若是岐印跟她解除結印，一輩子都不能跟別的妖怪結印的話，那她就根本不能成為一個馭妖師，更不要說讓別人都認可她，認為她是一個偉大的馭妖師了。

    知道他們結印情況十分複雜的叢楓陷入了沉思，不解除結印吧，岐印這個妖怪明顯管得太多，說不定對顏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想法；但是若是要說不解除結印吧，那他們就只能這樣一輩子都繫結在一起了，馭妖師的想法是會受到馭妖的影響的，到時候顏歡被他這樣的人影響到了可不好。

    “你不會也是想要跟岐印結印吧。你跟那個南茶還真是一個心思啊。”橙看他對解除結印這個事情反應這麼大，便以為他也是一樣的想法，想讓顏歡解除結印後跟在後麵撿漏成為岐印的馭妖。

    “誰想當他的馭妖師啊？我纔不想呢。”叢楓厚重的心情從這話中解脫出來，眼下顏歡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馭妖那麼多，怎麼可能會眼饞別人的妖怪。”

    “最好是了，岐印可厲害著呢，他能打你所有的馭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橙威脅他說道。

    “這麼厲害？”叢楓並不信他的話，還以為是小孩子打架一樣放狠話的方式，只是點了點頭，很敷衍地附和了幾聲。

    “那……我還是不留在這裏了，希望合明他們能在您這裏學得愉快。”顏歡被問了這許多話，儘管自己並不心虛，本來就沒有做壞事，但眼下這樣的態度留下來也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她便直接開口講了出來。

    “顏歡！”韶薇有些著急，她留戀於這裏的繁華，但也捨不得顏歡這個朋友。

    “哎？老師啊！”叢楓也著急了，他沒想到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的時候，顏歡就先自己退縮了，她原本就在猶豫是否離開，這下便是往相反面推去了，他並不想讓她走。就算剛剛懷疑她用了奇怪的禁術，他也沒有想過要放棄顏歡。

    “慌什麼，小輩做事就算不穩妥，毛毛躁躁的。”品方斜眼看了一眼叢楓，他說得不只是叢楓，也說的是顏歡自己。事情都不想要解決，只是一味地往後縮能解決什麼問題？

    “雖然我沒有這樣的技能，但我有一位老友對這些問題還是有非常詳實地認知的，我帶你去他那裏看看，確保你沒有問題了，我們再來討論你是不是需要在這裏學習。”品方想著總是跟自己吹鬍子瞪眼的好友，這下要把自己看好的一個好苗子帶給他看看了。他在修煉上頗為精進，只是脾氣有些古怪，到現在並不像品方這樣桃李天下，也不如品方有錢，生活質量好。但他也是有幾位厲害的馭妖師學徒，只知道修煉的他在這些方面還是很權威的。

    金婆婆其實也很權威，他也沒想到他們能去找到金婆婆，只是靈魂的事情畢竟十分驚悚，說不定是金婆婆老眼昏花了也說不定。品方自我安慰道。

    聽到又要去看別的專家，顏歡有些猶豫，她本來也就需要好好看看她現在的情況了，還有金婆婆說的那些話。她轉過頭去看岐印，問他：“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