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合明認出了叢楓。

    “你們來逛街的嗎？顏歡呢，她是在哪裏啊？”叢楓四處張望了一下，期望能夠看到顏歡。

    “她沒出來，就我們仨。”韶薇拽著橙正在看糖人，此刻聽到他的聲音，直接回答了他。

    橙見了他一眼，吸引力還不如糖人，便繼續跟捏糖人的手藝人說話：“你能捏一隻貓嗎，要非常霸氣的那種……”

    街上人聲鼎沸，各種各樣的小攤擺在兩側，一個攤位挨着一個攤位，緊緊湊湊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從一頭走到那一頭，若是要挨個攤販都看一遍，怕是天黑都走不完。各個小販賣的東西，連走幾步基本上也都沒有重樣的，賣頭飾的賣衣裳的，賣小吃的賣水果的，都混雜在這個街道，若是一起相互叫賣，甚至都可能聽不清他們到底是在賣了些什麼。

    村子裏是沒有這麼熱鬧的集市的，裡面的東西就算是仔仔細細都看一遍，那也不消半日就能逛完。小攤裡面賣的款式也都非常新穎，是韶薇沒有見過的款式，很多首飾都十分精美也不算貴，十分吸引小姑娘喜歡。街上的人也很多，比村子裏所有的人都多。韶薇看得眼睛都直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攤位，看看這個，摸摸那個。街上人十分多，若不是橙拉著她，照著她這樣的看法，興許早就走散了。

    生在世家裏的叢楓是見過集市的，甚至比這更繁華的集市也都見識過，對他來說，有些東西實在粗糙看不上眼，但是他看韶薇流連忘返的樣子，也沒有逛夠，便自發跟著他們，見到有好玩的直接掏錢便買，以至於後面買了不少的東西。

    顏歡跟岐印從民的朋友家出來，時間還很早。

    “我們要去再找南茶問問有沒有什麼認識的專家嗎？”顏歡問他，她的情緒並不高，反而有些憂心忡忡的。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的念力能夠提升到那個位置嗎？”岐印反問她。

    “……我，這也是不確定的事情啊，金婆婆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樣能夠解決，你很厲害，有些馭妖師一生也不能跟你簽訂馭印，這是事實。而且，我怕，就算我到了那樣的水準，但是發現還是不能跟你解除馭印呢？”顏歡抬頭看他。

    “那就這樣，跟現在也是一樣的。”岐印感覺到她的不安。

    “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顏歡嘆了口氣，強顏歡笑地看著他。

    “我也沒有想要跟旁的人簽訂馭印，成為別的馭妖師，不過是在這些時間裏噹噹你的馭妖。何況當時的情境並不是你能夠掌控的，你實在不用多想。你想了也解決不了辦法。”岐印勸她。

    “你沒有想要別的做馭妖師的人選……那如果我們的馭印一直都是半成品呢？”顏歡是知道很多馭妖之所以成為馭妖，就是爲了能夠藉助念力的力量大幅提高自己的實力，她現在對岐印完全沒有用處。

    “就算不用藉助別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得了我的人也沒有幾個。”岐印對他的實力非常自信，跟她說道，“你實在不必為此憂心。”他給了她一個怨她杞人憂天的眼神，就算是沒有馭妖師的牽扯，他也能夠戰勝對手。

    畢竟上千年的大妖早就不多了。

    “多想無益，你不如想想怎麼提高力量，早點跟我簽訂真正的馭印。”岐印按了一下她的頭，不太想看到她這種憂心忡忡的樣子。

    她停下腳步，“謝謝”兩個字滾在喉嚨裡，最後還是揚著頭對著岐印說：“我會努力的。”

    “你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嗎？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馭妖師？”顏歡想聽聽他此前的想法，他這樣的大妖，在路上已經被很多馭妖師覬覦了，若是以前，應該也是一樣的情況吧，應該是會有很多馭妖師想搶著與他結成馭印，她有些想知道以前他是否有馭妖師。

    “沒有，此前我一直在山裏，不問世事，也不怎麼了解當代的馭妖師。”回想起此前的情況，不是岐印不想多說，他有些事情也記不清了，只是記得自己在春朝村的山上待了很久，待到了自己都快不記得此前的事情了。待到現在，滄海桑田，早已經換了不少的世代了。

    或許自己也曾經出來過一段時間把，讓逢音那樣的妖怪有時間能夠認識自己。

    “我對馭妖師並不牴觸。”岐印主動補充道。

    即便沒有約束，自己也是這樣保護著顏歡，儘管問題有些多，但也並不麻煩。一個籍籍無名的人類而已，並不會惹起多大的風雨，想要看住她還是非常容易的。既然如此，當不當馭妖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見她還是有些話想說，岐印想要放些狠話嚇嚇她：“聽了這麼多訊息，你也該知道想要徹底解決我現在的困境的方法吧。”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她望過來的臉，“現在殺了你，就一了百了了。”

    顏歡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鬆懈，有些驚嚇地看著他，樣子呆呆的。

    “放心吧，既然我已經結了馭印，就會一直保護你到底的。”岐印好笑地看著她，彎下腰直視她的眼睛。

    距離有些過近了，待到他直起身來，顏歡反倒原地踉蹌了一步。

    “我會努力變強的。”顏歡心底裏暗暗握拳，給自己鼓勁，“我會努力爭取能夠站到你身邊，儘量早點成為真正的馭妖師。”

    他們回到南茶的宅院的時候，韶薇他們還沒有回來，南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昨晚倒塌的屋子似乎進度同他們剛出門的時候相差無幾。

    “顏歡！我們回來了！”橙見到了在院子裡的顏歡，忙高聲喊道。

    “我買了東西給你！”在後麵的韶薇也給她買了個手鐲，是她瞧著好看，便買了一對，一人一個。

    “你不是沒錢了嗎？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顏歡站起來結果手鐲，看他們幾個大包小包拿了些東西，嚇了一跳。原本他們回去的錢就不多了，怎麼又去集市裏麵買了那麼多東西。

    “沒事沒事，本少爺就是買著玩的，你們不用付錢。顏歡姑娘看著有什麼喜歡的東西也可以拿著，左不過這些小玩意兒，都不值什麼錢的。”跟在後麵的叢楓馬上豪爽地說道。

    顏歡眉眼都皺了起來。

    “顏歡，你們打算在赤州城裏待多少時間啊？我們家跟南茶家也差不多大，還比南茶家裝修得豪華呢。你看他們這幾日還有在建房子的，想必開工也一定很吵吧，不如你們來我家住啊，我們家可沒有這樣的破土動工的地方。”叢楓湊過來跟她說話。

    他講到南茶家建造了一天的屋子，全然忘記了這個屋子是自己跟馭妖破壞掉的，還是破壞掉了兩次。

    “不用了，我們近期就會走了。”顏歡回道。

    因為有外人在，合明也沒有馬上問到顏歡下午的結果，聽她說起來歸期，抬頭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見她並沒有非常憂愁的樣子，心裏也有些放下，待到叢楓走了的時候再私下問問具體的情況。

    “若是你們想要訓練馭妖，提升馭妖師的實力的話，來我家也行啊。我們家可不是像南家這樣的亂七八糟的條件。如果是要做好的馭妖師的話，一定不要學他們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南家現如今風氣帶得有些糜爛，對馭妖的收服都依靠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叢楓話音剛落，南茶便進來了屋子裏，聽到了以後心裏十分生氣。她覺得似乎遇到了韶薇他們之後，自己吵架的機率就急速上升：“你說誰家亂七八糟呢！管家！以後見到叢楓都不要讓他進來！我們南家不歡迎他！”

    “你好小氣啊，我都沒有不讓你去我家，怎麼還要趕客人呢。”叢楓絲毫沒有說壞話被抓的心虛，直接地迴應。

    “你看這麼小氣的人，人不大方，能力也不強，哪裏是一個品德良好的好朋友呢，不如大家棄暗投明，來我們家看看，讓我們家馭妖師來指導指導你們。”叢楓見狀不忘見縫插針轉頭跟顏歡說道。

    “真的嗎？可以有馭妖師指導我們？”韶薇非常捧場地問道，看叢楓的眼睛裏都似乎充滿了星星。

    “當然啦，你也是馭妖師嗎，你有什麼疑惑，都可以去我家問問我們家的專業的馭妖師，他可是大妖……”叢楓介紹了一番，又主動問她道，“我還不知道你也是馭妖師，你的馭妖是什麼樣的啊？”

    韶薇聽到後臉微微一紅，拿出來了那個裝在包裡的倉鼠精，小小的一團縮在手上，看上去十分可愛無害，在一眾兇殘的馭妖中十分新奇。

    “你別告訴我這是你的馭妖？你知道馭妖的真實含義是什麼嗎？”叢楓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看著她手裏的倉鼠精問她。

    “我問過岐印的，你不要小看倉鼠精，它是可能發育成馭妖的，我現在雖然沒有跟它簽訂馭妖關係，但是等到它能夠幻化成人形，我就有馭妖了。”韶薇解釋道。

    叢楓一臉“媽的智障”的表情看著韶薇，在她一臉期待地逼問中被迫贊同了她的觀點。如果以後有人問起來她，怕是也要加上自己認同這樣的倉鼠精能夠成為馭妖，被加入一起被人鄙視的佇列。

    “不說這個了，你們去嗎？我們家的資源可是比南家要好很多。”叢楓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