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飯
聽了元思柔的解釋一旁的侍女開口說“既然是這樣,小姐和不跟孫小姐直說,孫小姐雖然年紀小但也是十分明事理的,只要你和她說明緣由她一定會理解您的!”
元思柔嘆了口氣說道“就是因為這孩子從小到大太懂事了,我纔不願意事事都和她說清楚。別看她一天到晚笑嘻嘻的,但那其實都是爲了逗我開心,我們倆在這元府的處境寶寶心裏都清楚。平常那幾個孫小姐孫少爺欺負她,她都是一聲不吭的忍下去了。”
元思柔這話說的侍女心裏十分疑惑“怎麼會?家裏這幾位孫小姐,孫少爺雖然都不喜歡孫小姐,也時常欺負她,但他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哪次臉上不帶點彩。孫小姐雖然是受了委屈,但他們也沒一次好過的。”
元思柔搖了搖頭說“要真是這樣,那就好了。你沒發現寶寶幾乎隔兩天就要帶著一身傷回來嗎?”
“這我是知道的,孫小姐天性好動,在外頑皮時常弄得一身傷回來。”侍女不知道元思柔為什麼要突然提這件事,元寶寶從會自己走路開始,就經常在外摔得滿身是傷的回來,她和小姐雖然次次都說孫小姐,但孫小姐每次外出還是都不注意。
“孩子在頑皮也不可能次次受傷回來,而且那一個個的黑青的印子怎麼可能都是她自己摔傷的。”
“可是孫小姐說是自己不注意摔傷的。”聽了元思柔的話侍女心裏冒出了一個非常令人心疼的猜測。
“起初我也沒在意,孩子畢竟小出去玩兒的時候磕磕碰碰受些傷都是很正常的,再加上這孩子從來不吭聲,也不說自己身上有多疼,我也就都以為是些小傷不怎麼在意。可是這孩子有好幾次回來受了傷,都不肯讓我給她上藥,連洗澡都要一個人洗,我也就漸漸起了疑心。有次趁她不注意,我看了眼她身上全是棍子打的印記,還有紅彤彤的巴掌印。”元思柔越說越心疼。
“怎麼會!孫小姐才十歲,誰會下這麼大的狠手。”聽了元思柔的話侍女十分震驚。
元思柔無奈的開口“你今天沒有看見嗎?要是我沒來寶寶今天又要一身傷回去。”
“難不成是孫二小姐動的手?”侍女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個小女孩兒居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腸。
“是,也不是。這家裏除了爹孃就沒人歡迎我們母女,會發生這種事,什麼人做這種事都很正常。寶寶平常受了他們的欺負,一般都會忍著,除了像今天這樣他們說到了我,不然寶寶是絕不會還手的。”想到了元寶寶一直以來的隱忍,元思柔實在是爲了她的乖巧而痛心。
“怎麼能這樣對孫小姐,小姐我們去告訴老爺和夫人不能讓孫小姐白白受了欺負啊。”侍女憤怒的說著。
“告訴我爹孃又能怎麼樣,把他們打一頓?這樣只會加深他們對我們母女的怨恨,以後遇到這種事他們只會下手更重更狠。再說我爹孃也是十分為難,元宏才一家怎麼說也和我爹孃骨血相連,是我的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是難道就這樣讓孫小姐平白無故受了欺負,我們就只能一聲不吭的忍著。”
“也就只能忍著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其實早就不算是元家的人,爹孃能收留我和寶寶還讓她姓元,已經算是莫大的情面了。現在元宏才一家纔是元家人,我們母女倆說到底也只是外人,不能再讓爹孃為難了。”
聽了元思柔的解釋侍女也明白了她們母女的難處“那孫小姐那邊怎麼辦?要我現在去找找孫小姐嗎?”
“不用了,那孩子現在聽正在氣頭上,你就算去找了她也不會理你。”
“那怎麼辦?小姐,你真的不去安慰安慰孫小姐嗎?雖然今天的事您也是有苦衷的,但孫小姐說到底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尤其是剛纔聽到您的訓斥,我看見孫小姐跑走時眼圈都有些紅了。”
“沒事,不用管她,一會兒,發泄完她就自己回來了。我感覺自己今天精神不錯,今天的晚飯就由我來做吧。我們快些回去,還能來得及在做籠糕點。”元思柔說著加快了步伐往回走。
另外一邊剛剛一個人跑走的元寶寶正呆呆的坐在庭院的湖邊扔著石頭,嘴裏還一個勁兒地嘟囔著。“就知道訓斥我,憑什麼讓我道歉,我又沒有做錯。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冤枉我,娘最討厭了,我以後再也不要理娘了。”“還有元碧春嘴真臭,你纔是狗,你全家都是狗。這回一個巴掌算便宜你了,下回我讓你滿臉開花,讓你在和我搶花。”元寶寶這邊是說一句,扔個石頭說一句扔個石頭,不知不覺扔得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身邊的石頭也快讓她扔沒。
看著已經出現星光的天空,元寶寶心裏雖然早就不氣了,但嘴上還是不停的埋怨。“天都黑了,娘還不來找我也不怕我走丟了,我這次是真生氣了,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然後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
元寶寶在這邊是一路抱怨一路走,元思柔那邊已經為她準備了滿滿一桌的好菜和糕點就等她回來了。
看著天越來越黑,元寶寶卻還沒有回來,侍女焦急的在屋裏來回不停的走。“小姐天都黑了,孫小姐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我還是出去找找吧。”
和侍女的著急不同,元思柔坐在桌旁臉上連一絲擔心的表情都沒有。“你快歇會兒吧,來回走的我頭都暈了。”
“小姐我實在是著急呀,孫小姐到現在還沒回來,不會是被少爺院子裡的人攔住了吧,不行,小姐我還是去孫小姐吧。”
“你安心吧彆着急,她很快就會回來的。下午孫二小姐剛找了寶寶麻煩,他們不會那麼着急又去麻煩的。”元思柔淡定地安慰完侍女,拿起手邊的茶小口的抿了起來。
“小姐你也是放心,誰家的母親看見孩子這麼晚回來不著急,也就你現在還能安心的喝茶。”
“有什麼著急的,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她很快就回來,不信你看著。你先歇會兒吧,你不累,我看著你都累。”得到元思柔的保證侍女將信將疑的站到了一邊。
要不說知女莫若母,元思柔這邊剛和侍女保證完,元寶寶那邊就悄咪咪地踏進了院子裡。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房門外,趴在門縫邊偷偷瞧著屋裏的情況。
元寶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擺了滿一桌的飯菜,那香氣順著門縫直往她的鼻子裡鑽,口水都差點兒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結果因為看的太入神,推門的力氣一不小心大了些,竟然一下子把門推開了。元寶寶維持著趴在門縫邊的的動作一個人在門外站著,場面一度顯得很是尷尬。
“你還準備那樣在門口站多久?一會兒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看著女兒尷尬的站在門口,元思柔笑著說。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元寶寶用手捂住嘴輕聲咳嗽了兩聲。“咳咳,既然你這麼誠心實意的邀請我了,我就勉強進來嚐嚐。”邊說邊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看著滿滿一桌都是自己愛吃的菜,元寶寶的眉頭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娘,這些都是你做的?”
“這些不都是你平日裏最喜歡吃的嘛,快吃,一會兒涼了就不是這個味兒了。”元思柔沒有理會元寶寶的問題,伸手夾了一塊兒紅燒肉放進了元寶寶的碗裡。
“娘你身體不好,怎麼還能去做飯,這麼多菜一定是從花園回來就開始做了,你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你們也是的,這麼多人怎麼能讓我娘做飯,你們難道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嗎?飯都要我娘做,要你們有什麼用?”元寶寶氣的滿臉通紅,大聲訓斥著屋裏的人。
思柔看了看元寶寶,伸手又從盤子裡給她夾了一塊兒水煮肉片,隨口解釋道“小小年就數你脾氣最大,我想著反正也已經起身去了花園,再加上今天精神不錯,不如就把晚飯做了再回去躺著。再說你前陣子不還嚷嚷著想吃我做的飯嗎?”
“我那不過是隨口一說,娘身體不好,廚房油煙又大,你身體怎麼受得了。”
“那你這意思是不吃娘做的飯了,看來我這辛辛苦苦半天做下的飯沒人吃了。來人,撤了吧。”
“等等,我看誰敢撤。”聽了元思柔的話元寶寶連忙護住了身前的盤子。“誰說沒人吃,這些菜都是我的,今天他們要撤只能撤走空盤。”元寶寶一說完便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慢點兒吃沒人和你搶。”看著元寶寶狼吞虎嚥的樣子,元思柔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那可不行,涼了就不是這個味道了,再說,萬一娘一會兒讓別人撤走了我就只能吃桌子了,就我這牙口我可是吃不了。”元寶寶吃的十分著急,就連說話時嘴裏都喊著一大堆菜。
元寶寶大口的吃著飯菜,元思柔溫柔的不停給她夾著菜,簡單的餐桌上透露著濃濃的溫情,就連旁邊站著的侍女臉上都流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