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要是用來對付錢霜夫人或者是那個神秘的四皇子妃，或許還沒什麼效果；可用來對付方寸大亂的四皇子，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深怕剛剛轉好的氛圍再一次對自己不利的四皇子，做不到對這樣的說辭一笑了之；難免陰陽怪氣的說了起來。?

    “秦怡娘娘這是自恃有個不錯的腦子，才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吧？”

    “四皇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殿下……”

    秦怡和錢霜夫人同時開口，其中意思也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按理來說，四皇子這個時候也應該意識到秦怡這番話是不安好心了。奈何四皇子覺得自己所說的那些並沒有什麼不同和過錯，竟然是不顧錢霜夫人對他的警醒，滿是自信的開了口，“秦怡娘娘這麼聰明，這纔不需要讓二哥這麼擔心。”

    四皇子在擔心兩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顯然這話說的不像字面上那麼簡單，更像是嘲笑秦怡被二皇子當了槍使；可之前一向很是機敏的秦怡，在這個時候卻像是什麼都聽不出來，甚至還對四皇子的話進行了感激。

    “四皇子能這麼看我、我真的是太高興了；只可惜，四皇子高看我了，最簡單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嘴上明明說著這樣的話，然而秦怡臉上卻還掛著十足的甜蜜微笑，“我能有現在的地步，都要感謝殿下對我得寵愛。”

    這個時候、四皇子終於明白秦怡之前所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無非就是引申出自己並不喜歡秦姝，剛纔的話無非是投機取巧罷了。實際上，此時的四皇子尚且還可以表示，一個人的表達方式跟另外一個人的不一定相同的。但四皇子失去了從容、也失去了冷靜，自以為騎虎難下的他，竟是準備說二皇子那邊的妃子一個個能力不行呢。

    這句話真要說出口的話，之前還跟四皇子保持著面子上過得去的監察御史和首富，就不得不好好思量一下跟四皇子一之間的關係了。

    只可惜，在四皇子開口之前、錢霜夫人先插了話。

    “做妹妹的，真的是很羨慕秦怡娘娘和二殿下之間的琴瑟和絃呢。”

    一見錢霜夫人開口、秦怡就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不會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了；但不做嘗試就放棄的話，就算是秦怡也會有幾分不甘心。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

    “要是我家夫君能夠像殿下那樣醉心於公務上該有多好啊，我也沒必要為有這麼多姐妹而發愁了呢。”

    帶著幾分哀怨，錢霜夫人竟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一份本不該出自錢霜夫人的閨怨、讓剛剛的氣氛蕩然無存；更重要的是，錢霜夫人這番話證明了兩面的情況不同，並不能一概而語。哪怕意識到機會已經從手中溜走的秦怡不曾說些什麼，錢霜夫人的話也並沒有到此為止；帶著幾分哀怨、又帶著幾分豔羨，錢霜夫人滿是感慨的開了口。?

    “我家夫君怕是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說到這裏，秦怡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基本都化作了泡影；然而四皇子那邊也並非全無損失，四皇子不務正業、流連於花叢中的名號算是在宰相面前坐實了。只可惜這種事情並不影響四皇子對皇位的競爭，也是秦怡唯一指的慶幸中的那份不幸了吧。

    而經過兩方人的唇槍舌戰之後，話題就又重新回到原點，那就是秦姝接下來的去從；唯一的區別，可能只是宰相這個老狐狸看到秦姝被兩位皇子如此爭搶，放棄了將秦姝留在宰相府的念頭了。

    見四皇子和秦怡都將目光停在自己的身上，這位老狐狸宰相也明白；這兩家都等著自己做出答案來。這樣的燙手山芋老狐狸宰相怎麼可能放在手中？索性是丟擲了這麼一句話來。?

    “既然兩家都這樣看重秦姝，我這個做外爺的也不敢擅作主張；不如讓秦姝來決定自己的去留吧。”

    ?之前秦姝落戶在二皇子府宅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不是宰相暗中幫助，這二姨太哪裏有顏面去二皇子府裡面要人？現在見到事情遠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簡單，就這麼撂挑子了？

    秦怡對這樣的做法雖然滿是惱火，奈何這個老狐狸還是二皇子所想要爭取的、便是心中有多少惱火，也都只能是通通咽在肚子裡了。而這件事情對於四皇子來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走勢；又怎麼會在這件事情上面出言反對呢？

    故作姿態的等了半晌，見兩人都沒有說話；這位老狐狸宰相纔開了口，“既然兩家都沒有意見的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宰相轉身對身後的侍從吩咐道，“去把秦姝給我喊來。”

    到沒有讓人多等，很快秦姝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只是秦姝臉上神色迷茫、如同傀儡一樣跟在了那個侍從後面。

    看到這一幕的秦怡，心裏面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現在的她，終於明白秦姝之前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雖然很想衝出去一把拉住秦姝，然而秦怡不能這樣做；真要這麼做了的話，四皇子那邊的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攻訐自己的。

    不由得，秦怡攥緊了雙手。

    就在秦怡滿是關心的看著秦姝的時候，神色恍惚的秦姝竟是撞在了停住腳步的侍從身上；這麼一撞，揉了揉鼻子的秦姝才清醒了幾分。下意識抬起頭、等到看見秦怡的時候，秦姝臉上掛上了幾分微笑，像是見到了什麼以為再也見不到老朋友一樣；然而等秦姝看到秦怡不遠處的四皇子時，面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四皇子自然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神色，這不是明白著抗拒自己麼？

    “怎麼，你不喜歡看到我麼？”

    之前秦姝臉上的神色如果用難看就能夠形容的話，現在被這麼一問、就像是被撕開了傷口一樣、滿臉都寫滿了苦澀。便是明知道秦姝這般神色都是咎由自取、可看到這一幕的秦怡卻難免掛了幾分心軟；然而一旁的四皇子半點也不心疼，見秦姝遲遲不作回答、自以為是受了秦姝的怠慢。?

    “住到那什麼勞子地方，竟是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麼？”

    ?“見、見過殿下。”

    被這麼一喝問，秦姝如同受了驚的兔子一般，雙眼泛紅、身子微微顫抖；饒是如此，秦姝也還是顫顫巍巍的給四皇子行禮。

    看到這一幕，秦怡和錢霜夫人雙雙上前；四皇子本也想上前，卻被二皇子擋住了去路。

    “怎麼？”

    “我的好四弟，我到有個問題問問你；這勞子地方指的、該不會是我的府邸吧？”

    四皇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問題，可話都說出口了，如何後悔也都沒有任何用處；更何況四皇子也對這件事情並無半點悔意，面對二皇子、冷哼一聲也不做其他回答。

    二皇子和四皇子這邊，倒也並不重要，兩人面和心不和已久了，現在無非是面子上都不和罷了。

    真正重要的，還是秦姝這邊。

    雙雙趕到的秦怡和錢霜夫人、是一人一邊，攙扶著秦姝從地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秦怡不無心疼的開了口。

    “你這是何必呢？”

    還在侍郎府的時候、秦姝就表現得對四皇子沒有絲毫的感情了；到了二皇子府哪裏，更是如此。可正當四皇子出現在秦姝面前的時候，秦姝曾經的偽裝也都分崩離析，露出了那倒深深厚厚的情殤。

    ?“我……”

    秦姝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嘴，卻除了我之外在說不出其它話來。

    就在這個時候、錢霜夫人插嘴進來了，“秦姝妹妹是錯怪殿下了，殿下對你這般絕情，也是爲了避免你受了其他人的傷害。”

    錢霜夫人這話說的又快又急、就連讓秦怡插嘴的機會都沒有；還偏偏錢霜夫人字句清晰，即便如此還是讓秦姝聽得明明白白。

    秦姝本就不曾放下四皇子，現在聽到這般說辭、怕是又要心中起了幻想了；知道事情糟糕的秦怡，趕忙看向了秦姝，一如擔心的那樣，秦姝果真是露出了幾分期冀的神色來。

    “真、真的麼？”

    看著秦姝臉上這般的神色，錢霜夫人卻半點驕傲的神色都沒有、依舊是那副連秦怡都能騙過的真摯神色。

    “秦姝妹妹怎麼會懷疑殿下呢？那些留戀於四皇子府、卻被牆倒眾人推的結果，秦姝妹妹難不成都忘記了？”

    “殿、殿下是不希望我落得這樣的結果麼？”

    秦姝臉上掛上了幾分紅暈，竟比之前在二皇子府時候、臉色還要好看幾分；這讓之前想要反駁的秦怡有了動搖，竟是沒有對這件事情有半點的阻攔。

    錢霜夫人明明是那般真摯的看著秦姝、一旁秦怡的神色變化卻不曾逃過她的眼睛；似乎是吃定了秦怡一般，錢霜夫人開了口，“秦姝妹妹若是信不過我，怎麼不問問秦怡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