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錢霜夫人沒有猜中自己心中是怎麼打算的，或多或少也會讓對錢霜夫人產生不能小看的感覺；這對於錢霜夫人來說，雖然算不上完美、卻也算成功了。

    意識到錢霜夫人的手段並不算高明之後，秦怡心裏面自然滿是苦笑；明明不是百分百的情況，卻硬是讓錢霜夫人撞上了自己的心思。至於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了。

    “終日獵鷹，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鷹啄了眼睛啊。”

    “愛妃想到了什麼？”

    一個男聲突然在秦怡身側響起，驚了一跳的秦怡站起身、拉開了半步距離；等著下意識做完這一切，秦怡才發現來的人是二皇子。

    二皇子會出現在這裏，是秦怡有些沒想到的。

    之前雲夢不就是奉著二皇子的名義來詢問自己的麼？

    雲夢離開這裏的時間絕對不長、二皇子就算在見到雲夢的第一時間、就從雲夢臉上難看的神色中看出什麼，也不應該這麼快就過來啊。

    完全想不明白中間發生了什麼的秦怡，神色中也就不免露出了幾分困惑。

    “實際上雲夢並不是我派遣著去問的。”

    從秦怡這一驚一乍的神色中，二皇子顯然猜到了一些什麼，這纔有了這麼一句。

    被人看穿心思本身已經足夠讓人擔憂了，可讓秦怡更加擔憂的、卻還是二皇子這句話裡面的意思。

    雲夢如果不是二皇子派來的，那雲夢有是誰派來的？該不會在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人存在吧？

    “她應該是自發去關心你的，只不過愛妃誤會了雲夢的好意。”

    二皇子顯然之前就在這附近，最少是看到了雲夢匆匆忙忙離開的樣子；所以還沒有等秦怡決心將這份疑慮說出來之前，就已經搶先一步說給了秦怡聽。

    直到這個時候，秦怡總算按下心來；而二皇子也總算能夠將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說出口，“那麼，愛妃和錢霜夫人是這麼談的？”

    這件事情、秦怡沒有隱瞞二皇子的理由；於是乎秦怡將自己如何跟錢霜夫人交涉的說了出來。

    或許這是二皇子這麼些天來唯一聽到的好訊息，所以當秦怡說自己是如何拆穿錢霜夫人、並且將錢霜夫人玩弄與鼓掌之中的時候，二皇子忍不住是站起身來、興奮的來回踱步。

    等著秦怡說錢霜夫人肯提供一個額外的訊息給這邊的時候，二皇子是再也忍不住，握住了秦怡的手。

    這樣熾熱的歡喜、同樣感染了秦怡；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二皇子握住了。

    過了半晌，秦怡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可秦怡在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發現二皇子沒有鬆手的意思了。

    “殿下、殿下……”

    “噓。”

    二皇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秦怡也明白二皇子見自己是一件頗為隱秘的事情；不願意這件事情就此失敗的秦怡、便是不在喊叫，只是抽手的動作沒有停下。

    一如剛纔那樣，秦怡無法從二皇子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來；與此同時，二皇子滿是熱切地開了口，“秦怡、秦怡你等一下。”

    既然無法從二皇子那裏抽回手來，秦怡索性也不做這樣的無用功，便是停了下來、聽一聽二皇子想說一些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過了麼，只要成功報復了四皇子，你就會重新考慮一下下半輩子的事情麼？”

    秦怡已經猜到二皇子想要說什麼了，可拒絕的話、秦怡有些說不出口了；甚至當著一臉深情的二皇子的麵，秦怡甚至都不能說這件事情是爲了推脫別人再問而找的理由。

    秦怡的難以啟齒、卻誤會了二皇子；說那句話還打帶著幾分猶豫的二皇子，現在卻毫不猶豫的將這句話丟了出來。

    “如果這一次我能夠讓四皇子付出慘痛代價的話，秦怡你能否嘗試著接受我？”

    “殿下、我……”

    秦怡滿臉為難的神色、已經證明了秦怡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了；麵若死灰的二皇子卻不肯放棄，搶在了秦怡之前開了口，“不，你哪怕不肯接受我也好；我只希望你能夠不這樣迴避我。”

    二皇子的深情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感動，奈何秦怡這顆心早已經有其他人了；既然無法給二皇子任何的承諾，秦怡選擇放手。

    “抱歉殿下，我不能……”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

    “沒有為什麼，殿下。”

    此刻的二皇子顯然已經喪失了理智，哪怕秦怡只需要說些什麼半帶曖昧的話，二皇子依舊會對秦怡滿是喜歡；可既然無法給予，秦怡也不願意用滿口謊言來矇騙二皇子。於是秦怡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很感謝殿下的器重，可我無法給與你完整的心。”

    聽到這句話的二皇子像是受了極大地刺激，就連之前的癲狂也都蕩然無存；只是那樣呆呆傻傻的看著秦怡。

    這樣的二皇子、秦怡之前從未見過。

    歉意與愧疚等一系列複雜情緒涌上了秦怡的心頭，然而秦怡不肯同情二皇子，因為二皇子是不需要自己同情的。

    “殿下，請回吧。”

    秦怡抽出了手，滿是決絕。

    二皇子沒有在抗拒、也沒有說話，如同失了魂；就連出門的時候，都撞在了門框上面。

    目送著二皇子這樣跌跌撞撞的出了自己的府宅之後，重新坐在桌前的秦怡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些了。

    摸著還存著餘溫的手背，秦怡心裏滿是複雜；二皇子對自己的好、秦怡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或者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些，秦怡才一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二皇子的好意；可二皇子依舊每一次都貼上來，這讓秦怡心中愧疚每日劇增的同時，也對二皇子多了幾分感情。奈何，這件事情終究是要說清的一天。

    或許，今天就是快刀斬亂麻的機會吧。

    明明是這樣想得、也是這樣做的，可做完這一切的秦怡，心情卻滿是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