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臉上的神色變化自然不曾逃過秦怡的眼睛，見二皇子似乎有說什麼的打算，秦怡搶先一步對自己剛剛的說辭做了一步修正。

    “就算錢霜夫人的確是雙面間諜，可這對於我們來說不一定是一個壞事情。”

    果然，二皇子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疑問和好奇；正是因為這樣的心態，剛剛準備起身的二皇子重新坐了下來。

    “繼續。”

    “就如同現在的情況一樣，錢霜夫人可以提供給我們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訊息；能夠掌握到這些的話，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也是很有幫助的。”

    二皇子也承認錢霜夫人那邊的訊息是很有用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在秦怡轉達錢霜夫人話語的時候改變了態度。然而二皇子對彼此之間合作這件事情、還是抱著一些抗拒的態度。

    “可代價呢？”

    “我們也需要提供一些情報給錢霜夫人。”

    秦怡嘴上說的這段話雖然沒有半點感情上的變化，可秦怡心裏面卻明白二皇子對這件事情有多麼的抗拒。

    二皇子雖然不曾說些什麼，可看二皇子臉上的神色，顯然還是對這件事情並不看好；事情如果按照現在的一幕發展下去，二皇子很有可能就此作廢彼此之間的合作關係。

    之前的努力白費、秦怡到也能夠接受；然而錢霜夫人傳來的那半截訊息卻如同一根針，讓秦怡無論如何都無法漠視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於是哪怕剛剛被夢蝶那樣警告過，秦怡還是開了口。

    “殿下。”

    被喊道的二皇子轉過頭來看著秦怡。

    二皇子雖然做了這樣的舉動，然而神色之間、依舊寫滿了對這件事情的不贊同。

    秦怡很清楚、這些話一說出口，就是對二皇子的不敬；可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秦怡還是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殿下，我們實際上也可以提供給錢霜夫人許許多多的訊息。”

    “比如說？”

    “有很多啊，比如市場上面會有什麼東西大賣；再比如說……”

    還沒等秦怡說完，二皇子已經滿臉失望的拒絕了這個提議；而二皇子說出來的話，是秦怡一時間難以反駁的。

    “你以為錢霜夫人會同意這樣的情報交換麼？”

    這種情報對於下面的商賈來說或許很重要，可到了錢霜夫人這樣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呢？

    “那殿下說，錢霜夫人會對什麼東西感興趣？”

    被問到的二皇子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秦怡，彷彿在問秦怡怎麼會將這樣的話題問出口；可就算二皇子做了這樣的舉動，嘴上卻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自然是跟四皇子有關的訊息。”

    果然二皇子也是這樣想的麼？

    秦怡怎麼可能想不到錢霜夫人想要的是什麼，可秦怡有些不甘心這件事情上、自己竟然是幫不上半點忙。所以秦怡纔會問出這個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來，並奢望於二皇子能夠給出一個跟自己並不相同的答案來。而現在兩個人都這樣想的，可見錢霜夫人想要的即便不是這樣，也八九不離十了。

    二皇子這邊有關四皇子的情報，都是四皇子那邊的弱點；真要提供給了錢霜夫人，不就無異於讓四皇子察覺到自己的漏洞麼？這對於二皇子這邊來說，也只能是拆東牆補西牆，實際上並沒有任何收穫。

    而爲了知道這件事情的四皇子，也同樣會拿出一個訊息來；這麼下去，兩方依舊會保持著之前的僵持狀態。不僅如此，之前耗費人力物力探聽出來的訊息，也都成了沒用的廢紙。

    除非，四皇子或者二皇子之前有一個人承受不住這樣的交換而選擇停止；可誰又甘心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漏洞在對方手中呢？

    在這一場翁蚌相爭之中，只有錢霜夫人這個漁翁得了利；她不用一兵一卒，就建立了兩人都不得不依賴的情報站。

    日後無論是誰成了這九五之尊，都不得不繼續依賴錢霜夫人帶來的情報了吧；不得不說，錢霜夫人的算盤還打的真是長遠啊。

    可就算看穿了這一點，二皇子和秦怡都拿這位錢霜夫人沒有任何辦法；不願成為日後受人玩弄的傀儡，二皇子索性不打算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

    “我們不和錢霜夫人合作了。”

    二皇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本來是在秦怡預料之中的；可當二皇子真的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秦怡卻還是吃了一驚。

    “殿下，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麼？”

    “接下來事情會朝著什麼樣的情況發展，秦怡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被問到的秦怡沉默了，的確，真要按照預想的發展下去、無異於抱薪救火；不到二皇子和四皇子兩敗俱傷，是不可能停下來的。可就算秦怡知道這一點，那沒有說完的話依舊如鯁在喉、讓秦怡不甘心。

    二皇子自然能從秦怡臉上的神色上看出些什麼來，緩了幾分語氣、二皇子寬慰起了秦怡。

    “現在收手是最好的，最起碼，我們不是知道了四皇子真跟某個人接觸麼？說不定將這個訊息傳遞給夢蝶之後，夢蝶能夠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秦怡何嘗聽不出來二皇子話裡話外的安慰之意，但既然二皇子都這樣說了，秦怡繼續堅持也沒有任何用處；爲了不讓二皇子擔憂、也爲了不讓二皇子難看，滿懷心思的秦怡還是點了點頭。

    “殿下說的對。”

    得了這樣的答案之後，二皇子又是說了些寬心的話；而從二皇子這邊得了態度的秦怡，在二皇子面前表現得倒是放鬆。可當秦怡從二皇子的房間裡面走出來的時候，陰鬱之色卻佈滿了秦怡的臉蛋。

    早就候在一旁的雲夢見秦怡出來，趕忙迎了上來；雖然從秦怡的臉色上，雲夢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開口詢問了一句。

    “娘娘，殿下怎麼說？”

    被問到的秦怡抬起頭來看著雲夢，似乎有什麼要說、可最後這些都咽回到了肚子裡面；取而代之的，是秦怡毫無感情的複述，“拒絕跟錢霜夫人之間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