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宰相就是他背後的靠山；也是他最大的壓力，自己的每一次升官都會被其他人看作是宰相的裙帶起了作用。

    而那些靠過來的人，也都一直被人們說成是想要靠著宰相上位的人。

    秦士林有些苦惱，自己明明是那樣有能力得一個人；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卻成了人們口中的無能代表了呢？

    所以秦士林一直對這件事情很不滿意，然而秦士林的不滿沒有任何人會在乎；所有的事情還是該怎麼發生就怎麼發生。

    直到皇帝陛下一道聖旨降了下來。

    在沒有人說有這樣的恩典是因為宰相了，而是人人都誇耀秦士林有一個好福氣。

    哪怕並非所有人都是真心地，然而這是秦士林第一次因為自己而被人稱讚；也是這個時候，秦士林對宰相的不滿第一次抬頭。接下來的一切更堅定了秦士林的決心，二皇子和四皇子這兩位日後中有一位會繼承大統的存在；也要討好自己，無論目的是什麼，卻都是要討好自己。

    秦士林也曾想過，這兩個人會不會是爲了宰相才這樣做的。

    然而兩位皇子的態度讓秦士林有些飄飄然，以至於秦士林有時候又覺得是這兩位皇子看重自己的能力，纔會這樣。而那個時候，也有一幫子人圍在秦士林的身邊；這才讓秦士林做出了這樣的判斷，甚至這樣的判斷一直持續到了現在都沒有改變。

    而剛剛秦怡滿是嘲弄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你想說什麼？！”

    秦士林不是不知道秦怡想說的話，然而秦士林不願意承認這種可能；所以這句話如同跗骨之蛆一樣在秦士林的腦海裏吞噬著秦士林的理智，然而秦士林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

    看秦士林不善的臉色，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最好是不要違背秦士林的意思；然而秦怡想要的、就是秦士林現在的態度。

    “我說，兩位皇子難道不是爲了討好宰相纔來這裏的麼？”

    “宰相是宰相，我是我；難不成連這一點你都分不清楚了麼？”

    秦怡沒有說話，只使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秦士林；彷彿他說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這樣的目光、秦士林無法接受，“你到底有什麼要說的？！”

    “您的確代表不了宰相，所以四皇子纔會找上二姨太。”

    本來這件事情就是秦士林的逆鱗，現在被秦怡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秦士林便是拍案而起，“混賬！”

    “四皇子已經將目光轉向了二姨太，如果連二皇子也對父親大人心生失望的話。”

    面對暴怒之下的秦士林，秦怡反而表現的異常平靜；這樣的對比讓秦士林更像一個失敗者。秦士林討厭自己成為一個失敗者，可秦士林卻並沒有動；因為秦怡的話還在繼續往下說，“如果連二皇子都表現出這樣明顯的態度，父親大人身邊的這幫朋友會怎麼樣？想必父親大人心中也很清楚吧。”

    樹倒獼猴散，這有什麼好說的。

    秦士林面色雖然難看，然而卻並沒有對這件事情有任何的恐懼；這可不是秦怡想要的。

    “光是這幫酒肉朋友的話，散了也就散了；我想有不少人爲了向父親大人表示友好，是送了不少禮物給父親大人吧。如果光是貴重的物品那就好了呢。”

    秦怡這句看起來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反而起了效果，秦士林猛然間想起來，有不少人將自己的秘密分享給了自己。而這些秘密中，不乏那種會讓人殺人滅口的程度。因為這些秘密，自己可以信任他們；然而等自己沒有了用處，他們也可能會因為掩蓋秘密而對自己動手。

    想到這些的秦士林忍不住是渾身一哆嗦。

    這一舉動自然落在了秦怡的眼裏，既然棒子打了、這胡蘿蔔也是時候給上一些了。

    “相比起四皇子來，二皇子的目的雖然也是討好宰相；卻一直是希望父親大人能夠帶話給宰相，多少也是有些認同父親的意味在裡面。”

    五十步笑百步麼？

    更何況秦怡之前所說的那些，可不是現在這麼一句小小的討好能夠挽回的。

    秦士林顯然想錯了一些什麼，秦怡並沒有打算在秦士林面前挽回些什麼。

    “這些都是女兒的肺腑之言，現在父親大可以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秦怡這就吃定自己會因為這種毫無證據支撐的說辭而改變態度麼？

    這個念頭浮現在秦士林的腦海之中，這讓他心頭有些不爽；兩位皇子也就罷了，憑什麼你一個自己從小看不起的傢伙也趕來嘲笑自己了？這個念頭越滾越大，以至於馬上就要在下一刻不顧理智的爆發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怡開了口，“無論父親做什麼樣的決定，女兒都無話可說。”

    短短几個字、甚至都不曾讓之前的話滑潤一些；可就是這麼幾個字，卻讓秦士林的看法變了。

    秦怡不是吃定自己一定會同意她的做法，而是將她所能提供的一切都提供了；如果自己實在是不同意這件事情，秦怡也沒有辦法了。

    從結果上來看，這兩件事情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區別；然而不同的想法，卻讓秦士林心中很是愉悅。

    冷靜下來之後，秦士林不得不承認秦怡說的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可實質的問題卻並沒有得到解決，自己還是要在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來。

    無論是哪個，此時的秦士林都下不了決心。

    而秦怡似乎看穿了秦士林的猶豫不決是爲了什麼，竟是在這個時候插話，“父親大人可是再為如何跟四皇子交代而發愁？”

    秦士林的確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發愁，然而秦怡畢竟是二皇子的人；還是那種一心一意就為扳倒四皇子而努力的人，即便是被秦怡看穿了心思，秦士林還是不打算讓秦怡在這件事情上面出謀劃策。

    “不，沒什麼。”

    “父親大人何必拒絕的這麼早，不妨聽我先說說我的辦法；如果父親大人覺得不行，當我沒有說過便是。若是父親大人覺著可以，不也是減少了一個困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