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越說越激動，似乎這一切是秦姝所期盼發生的；秦怡可以猜想的到，四皇子廢黜秦姝、將追求宰相支援的方法放在二姨太身上後，秦姝遭遇了多大的轉變。之前一直為自己撐腰的父親成了左右權衡而讓自己顧全大局的牆頭草；母親則成了四皇子交好的物件，又怎麼會讓秦姝報復四皇子呢？

    或許秦姝一開始還曾想過，就算沒有父親和母親的支援，她一樣能做很多事情；可她真的去做這樣的嘗試的時候，卻發現之前圍在她屁股轉圈的那幫人，竟敢對她避而不見。就連下人，也都對她的命令陰奉陽違；一開始秦姝可能還不明就裏，或許是其他人惡意的告知、亦或許是秦姝逐漸想明白了，沒有秦士林和二姨太的幫助，她什麼都不是。

    秦姝越是對這樣的狀況無力、就越會對現在的自己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一開始或許還有些怨恨，可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姝越來越對自己羨慕。正是這份畸形的感情變化，才讓秦姝逐漸放下了對秦怡之前莫名的仇恨；同時也讓秦姝對所有的一切喪失了希望、成了現在這幅行屍走肉的模樣。

    這些過往、秦怡從未參與過；可秦怡就是這麼過來的，自然對這些事情在明白不過。這樣同病相憐、秦怡本該不在這個時候反駁秦姝的；可這樣將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出生、相信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地位太優越、所以纔不努力的行爲着實稱不上正確。換做是以前的秦姝、秦怡決不會去管她分毫；而看到現在的秦姝就像看到了當年那個對身世不滿的自己，或許是同病相憐，秦怡對此不能不管。

    “從一開始，你就錯了。”

    被反駁的秦姝停下了自己的抱怨、似乎沒想到秦怡會反駁自己，以至於秦姝臉上的驚詫之色久久難以退卻。哪怕秦姝臉上依舊掛著僵硬的驚詫神色，可秦怡早已從秦姝的眼睛中看出了些許的不滿和絕望；秦怡有些不敢去看這樣的秦姝，但想要讓秦姝正坐起來，不下猛藥是絕不可能的。所以低著頭的秦怡、依舊沒有斷開剛纔的話，“我能有現在的位置，完全是因為那一道聖旨；如果不是那道聖旨讓我成了二皇子的妃子，就算我如何努力，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成果。”

    “可許多人都有啊，就連我……”

    “不，這不一樣。”

    秦怡不希望自己會被秦姝的話動搖，所以還沒等秦姝說什麼、秦怡已經打斷了她；“如果沒有那道聖旨，任憑我如何努力、也只能成為秦士林手中的一枚棋子，被當做聯合的工具送給別人當個小妾。而你不一樣，你是秦士林最喜歡的孩子、也是宰相掌上的明珠，就算沒有這件事情，你也一定會成為哪位皇子的妃子。”

    秦姝不是不明白秦怡這番話有多麼的掏心置腹，但當秦姝聽到秦怡說自己是秦士林最喜歡的孩子、已經宰相掌上明珠這幾個字的時候，秦姝早已經掛上了無可奈何的苦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該多好啊。”

    這一聲嘆息、包含了秦姝多少的無奈；但無奈之中，秦怡同樣聽出了秦姝心中的怨念。這不是秦怡所希望的，所以秦怡繼續開口，“說實話，秦姝你應該有很多機會拉攏多足夠的人來維持你當時的權勢。”

    深怕秦姝對這件事情沒有興趣，秦怡停頓了一下、便是又補充道，“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如同秦怡所想的那樣，現在的秦姝對秦怡的確充滿了羨慕；所以當秦怡說出這樣話的時候，之前還對這番話懷著十分牴觸的秦姝竟是來了興趣。

    “四皇子雖然執行的是驅虎吞狼的狠辣辦法，但我想應該也有不少人沒有打算爭取在四皇子面前露臉吧？”

    別看秦姝之前不久還在四皇子的府宅裡面，但秦怡所說的這些、秦姝卻沒有絲毫的頭緒；現在面對秦怡略帶徵詢的問題，秦姝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秦姝能夠回答上來自然最好、回答不上來，也並不影響秦怡接下來的話。

    “這幫人十有八九是實力不夠、所以選擇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在四皇子身邊的夫人中找一個能日後關照自己的人來支援。而你作為宰相的孫女、四皇子一度十分寵愛的夫人，想必當時也有不少人試圖討好你吧？”

    這些事情曾經是秦姝一度為之驕傲的歷史，哪怕落到現在這般田地、秦姝也不會忘記過去那些榮光的；所以當秦怡現在提起，秦姝依舊很是驕傲的點了點頭。

    “是的。”

    “如果你當時能夠將這些人拉攏到你的身邊，那麼四皇子有怎麼敢這樣對你？”

    在秦怡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秦姝就已經隱約察覺到秦怡要說這些；但難得聰明一會的秦姝卻沒有對這件事情做任何的反思，反而是覺著這些人靠近自己都是不懷好意的。所以當秦怡真的說出這樣話的時候，秦姝便是冷笑一聲，“這幫心懷不軌的傢伙留在我的身邊，又有什麼用？”

    看秦姝這幅偏激的模樣，秦怡心中明白、現在的秦姝早已經鑽了牛角尖，任憑自己說什麼、秦姝都不可能從這份思考中鑽出來了。既然如此，秦怡索性不勸說秦姝了；而是問出了一個讓秦姝想不到的問題來，“我想你也已經聽說了，二皇子的其它幾個妃子都是支援我的，對麼？”

    這種事情自從自己被廢黜之後，就常聽秦士林掛在嘴上；秦姝有時也忍不住腹誹，這些事情跟秦士林又有什麼關係？別人不知道兩人關係、或許會對秦士林一番恭維；可跟秦怡一樣從小長大在這侍郎府的秦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秦怡不找秦士林的麻煩，恐怕都是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了；還想著日後秦怡坐穩二皇子妃的位子之後、給秦士林提供幫助？做什麼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