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

    這是刑芳見到那二皇子第一個想法、甚至是唯一的想法；哪怕刑芳跟二皇子接觸的次數實際上很好，但在刑芳的映像之中，二皇子一直都是那個最為嚴肅而冷靜的人。無論二皇子遇到過什麼挫折、困難，從沒有跟這兩個字沾過邊。

    可現在的二皇子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一個臉色呢？

    刑芳的驚訝是那樣明顯，以至於就連這樣的二皇子都察覺到了；帶著幾分自嘲的苦笑，二皇子開了口，“抱歉，本不該讓你看到我這樣的。”

    被二皇子這麼一說，刑芳也終於回過神來了；將臉上的神色收斂之後，刑芳滿是小心的開了口，“殿下，您還好麼？”

    “我自然是好的。”

    二皇子笑著、可不知道為什麼，刑芳卻總覺著二皇子此刻是傷心的；並非心腹、也幾乎全無交集的刑芳，此時此刻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安慰二皇子、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此刻刑芳的心中，閃過的只有對這一次前來的後悔之情。

    而二皇子還沒有墮落到需要刑芳這麼個陌生人來安慰自己，將身上的情緒重整了些許；二皇子開了口，“我想愛妃來這裏，是關於秦怡的事情吧？”

    刑芳點點頭。

    而得了同意答案的二皇子苦笑一聲，緩緩開了口，“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愛妃通通忘掉吧。”

    “為什麼？！”

    之前還緊閉著嘴巴的刑芳，卻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脫口而出這樣的話來；按著禮數、刑芳剛剛的舉動已經算是衝撞了二皇子了。可此刻的二皇子早已經沒了計較這些的心思，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態度、二皇子開了口，“沒有原因。”

    如果說第一次的詢問是因為刑芳全然沒想到二皇子會說出這樣的答案的話，那麼這一次，刑芳就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知道了。

    “明明殿下上一次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充滿了激情和喜悅呢，為什麼到這裏，卻會選擇放棄呢？”

    “放肆！”

    面對二皇子這一聲厲呵、刑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但饒是如此，刑芳卻依舊死死地盯著二皇子，可見刑芳不知道這件事情不肯罷休。看著刑芳如此執著的目光，二皇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就連目光都舒緩了些許。

    過了半晌，才終於由二皇子打破了這份沉默，“人們都說你成長了，但我看來，你還是那個年輕無畏、盲打莽撞的小姑娘。”

    “若是關心之外的人，臣妾也可以做到不聞不問呢。”

    刑芳看似在說軟話，可灼灼的目光卻充斥著不屈；哪怕到了現在，刑芳也必須要問明白，為什麼二皇子會取消掉上一次說好的事情。二皇子不喜歡這樣執拗的人，可看著刑芳這樣的目光；某個人的身影卻跟刑芳重疊在了一起。

    看著刑芳、就像是看著那個人一樣，二皇子又怎麼可能發的了火？

    “其中原因我不想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也不會追究你其他的事情。”

    換個人或許會借坡下驢，可刑芳沒有；此刻的刑芳像一頭倔驢一樣直直的看著二皇子。說起來，那個人就算外表表現的多麼恭敬；可在心裏，卻也跟倔驢一樣呢。想到這些，二皇子的嘴角不自覺中輕輕勾起；就連說話的語調，二皇子表現得也鬆動了些，“因為她心有所屬了。”

    “秦怡姐姐？！”

    刑芳顯然沒有想到過會是這麼一個答案，以至於當二皇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刑芳不受控制的說出了秦怡的名字來。而話一出口，刑芳就知道惹火了；不管二皇子作何反應，刑芳推開門、探出頭去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行動，這才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即便如此，刑芳也再不敢託大；壓低幾分聲音，刑芳依舊帶著不敢相信的語調問道，“殿下你是在說笑的吧？”

    “她的戀人、是我的部下，吳友勇。”

    聽到這句話，刑芳沉默了；二皇子一向都是那種穩妥的人，如果這件事情並非板上釘釘的話，二皇子是絕對不會將這種話說出口的。意識到這一點的刑芳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任憑她怎麼去想，二皇子都沒有原諒秦怡姐姐的理由。

    而二皇子也沒有說話，但刑芳卻總覺得二皇子像是為過去的某些事情而後悔著；這樣的表情，刑芳在很多人身上看到過，可刑芳從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天在二皇子的身上看到這些。此刻的刑芳，甚至不知道是該安慰二皇子、還是該為秦怡姐姐求情。

    終究還是由二皇子打破了這份沉默，將心事都收起來之後，二皇子繼續對這件事情做出了自己的抉擇，“所以我不打算繼續之前的那件事情了。”

    說完抬起頭來的二皇子、自然沒有錯過刑芳臉上的為難和擔憂之色；雖然這些話不該說給刑芳聽的，可二皇子感受得到刑芳對秦怡的感情有多麼真摯，終究還是開了口，“放心吧，我也不會追究那些事情的；畢竟，那也是在我喜歡上她之前的事情了。”

    聽到二皇子不會怪罪到秦怡姐姐，刑芳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擔心剛剛放下，之前的念頭卻又浮現在了刑芳的心頭。

    “殿下，請允許我說句不好聽的話。”

    光看刑芳這個樣子，二皇子多少也已經猜到了刑芳想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是沒來得及阻止、還是二皇子自己也想要一個讓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二皇子實際上並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刑芳接下來的話。

    “既然吳友勇已經不在這裏了，為什麼殿下不將自己的喜歡說給秦怡姐姐呢？”

    二皇子知道自己不該回答，甚至二皇子的理智還告訴二皇子不要繼續這方面的話題；但二皇子卻沒有忍住，帶著一絲從不顯現在外人面前的疲憊，二皇子開了口，“因為秦怡到現在都沒有放下吳友勇。”

    這句話像是開啟了二皇子的心房，從不在外人面前軟弱的二皇子；此刻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我做過許多次努力了，可什麼用都沒有；秦怡從不肯接受我的好意，甚至在每次我提起這方面事情的時候，都會把吳友勇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