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對這件事情還有些懵懵懂懂，不過秦怡能從小事情上面抽絲剝繭的手段卻令她佩服。

    難不成，沒有什麼東西是秦怡姐姐不知道的麼？

    正當五夫人心中閃過這樣的懷疑，秦怡卻突然開了口，“說起來，五妹妹。”

    被喊道的五夫人帶著幾分恭敬的看著秦怡，顯然被秦怡之前的手段和心思所折服了；但令五夫人沒有想到的是，秦怡卻問出了一個幾乎可以用沒有常識來概括的問題。

    “袁夫人對我們之間的態度似乎有些天差地別啊，難道說五妹妹之前跟袁夫人有過什麼過節麼？”

    五夫人先是有些吃驚的看著秦怡，似乎在詢問秦怡是否在開玩笑；但看秦怡一臉的認真，五夫人這才滿是驚訝的開了口，“姐姐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你就是下一任皇后的選擇麼？”

    原本秦怡只是想要緩解一下五夫人現在的心情、再加上秦怡的確對這件事情有些好奇，所以纔是這樣問道。但當五夫人這樣回答的時候，秦怡卻滿是驚訝的看著五夫人；見五夫人並無半點玩笑的意思，秦怡更加無法理解了。自己跟二皇子之間雖然走得頻繁一些，但關係卻遠不如其它的幾個夫人；這般情況下，哪怕二皇子榮登大典、自己也沒有理由會被二皇子選中成為皇后纔是啊。

    看秦怡臉上閃過了懷疑，五夫人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仔細想一下，秦怡之前還在為溫飽的問題而發愁，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並不關心。而一道聖旨讓秦怡的命運轉折之後，秦怡卻又不得不為自己留在侍郎府內的孃親而奮鬥，哪裏有時間關心這件事情；所以秦怡姐姐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五夫人便是下定了決心，要將這件事情好好的說給秦怡姐姐聽。

    “按照我朝的律例，一般皇子的前五位夫人便是皇后以及四位貴妃；雖說某些緣故，我們這裏少了一個夫人，不過陛下既沒有下旨的意思、而二皇子也沒有續絃的意思，所以皇后必然是從我們四個中間挑選。我、崔瑩姐姐以及刑芳姐姐對這方面並沒有任何興趣，再加上殿下跟姐姐你關係更為親密；便是在所有人眼中，姐姐成了未來皇后的最佳人選。”

    聽到這句話的秦怡終於明白了什麼，怪不得方夫人也好、鄰國公主也罷都對自己敵意十足，原來自己便是她們成為皇后最大的障礙。虧得自己之前還言之糙糙的想要推著她們上皇后的位置呢，怪不得方夫人不但沒有接受自己的好意，甚至還在背後對自己暗下毒手，恐怕也意識到這個位置的競爭者只有自己和她了吧。

    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的秦怡，只覺得生活跟自己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秦怡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那許多人對自己恭敬異常。原本以為是因為二皇子妃子的身份，沒想到竟是因為自己可能成為皇后麼？

    稍稍冷靜下來之後，秦怡看向了一旁的五夫人，“如果二皇子心有所屬呢？”

    對於這個問題，五夫人似乎有些為難。雖然從五夫人的神色上看出了這一點，可秦怡卻有些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可值得為難的；畢竟自己也無非是個假設罷了，更何況，二皇子此時也的確更喜歡鄰國公主一點啊。

    就在秦怡對這件事情有些莫名的時候，五夫人總算戰勝了內心之中的糾結；壓低了幾分聲音，五夫人開了口，“秦怡姐姐，當朝皇后便是這樣；哪怕其它五位夫人都表示願意退出讓皇后娘娘榮登大典，但就算這樣，下面的文官們卻依舊叫囂個不停。若不是皇后娘娘跟大將軍關係匪淺，再加上陛下心意已決，恐怕早就鬧起來了。”

    不過是換了一個人來當皇后，有必要鬧到這個程度麼？更何況，身為當事人的其它五位夫人也都同意了，這些文官們怎麼敢在這裏叫囂個不停？

    但五夫人的爆料到這裏還並沒有結束，環視左右、確定沒有人看向自己這裏之後，五夫人又是壓低了幾分聲音，“而且我聽別人說，文官們之所以最後選擇了妥協，是陛下做了妥協。保證繼位的人絕不是皇后娘娘的子嗣，而且皇后娘娘也的確沒有給陛下留下任何一個子嗣。”

    如果說之前的爆料只是讓秦怡驚訝和有些不能理解的話，那麼這最後的一段話，就如同霹靂雷霆一般、讓秦怡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對律例有什麼想說的，而是秦怡想不到，皇后娘娘這般身份尊貴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遭遇。

    就在秦怡還在為這件事情震驚而惋惜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捅了捅，卻是五夫人做的。

    只是現在的五夫人卻沒有了之前的從容，取而代之的則是拘謹、十足的拘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秦怡抬起頭來朝著正前方看去。

    果然，鄰國公主在一幫夫人的陪伴之下，正氣勢洶洶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看鄰國公主的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想要和平參加宴會的意思；顯然，二皇子之前做過的承諾再一次沒有兌現。雖然秦怡躲不過鄰國公主的報復，不過沒有必要將五夫人也捲進來；在桌下輕輕捏了捏五夫人的手，秦怡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說道，“趕緊離開這裏吧。”

    “姐姐……”

    “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更何況你也幫不上我；沒有理由讓鄰國公主連你一起羞辱了。”

    不等五夫人做任何的客套，秦怡已經這樣開了口；見秦怡姐姐並沒有半點怪罪自己的意思，五夫人歉意的丟下了一句抱歉之後便是轉身離開了。獨留秦怡一個人昂著頭看著鄰國公主的越靠越近，兩人之間雖然還不曾有任何言語的交鋒，可目光交匯中早已經是爭鋒相對、寸步不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