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青銅面具男
2112年11月30日
華夏本土,魔都,松江昆岡鄉境內的某座山,蕭氏一族盤踞於此。
總共有十二山頭,都歸蕭家管制。
作為道門中最古老的修道世家之一,遵守著山上人的規矩,大部分族人過著清閒淡雅的生活。
蕭雅收到族內召集,便跟隨著叔父蕭景瑞回到了這裏。
“呦,這不是科技界的能力者嘛,怎麼跑到我們這裏來了?”
一名長相平平的少年站在上方階梯對蕭雅冷嘲熱諷,他那張嘴臉特別欠打。
蕭雅剛想出手教訓下這傢伙,卻被自己的叔父按住,只見他朝自己搖了搖頭,示意別意氣用事。
“怎麼,好久沒回本家,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這傢伙……”
對方不依不饒的糾纏著自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了,抬起手控制那人的重力,將他整個人扔到山澗小溪中餵魚,她嘴角上揚,得意的拍了拍手,馬上反應自己的行為多麼的不妥,於是向一旁的叔父道歉道:“叔父我……”
蕭景瑞擺擺手,苦笑道:“沒事,多費點口水而已。”
“雅兒姐!”
忽然,身後傳來銀鈴般的聲音,一名十三歲俏麗少女隨聲而至,小跑到蕭雅身旁抱住了她,笑道:“好久不見雅兒姐。”
蕭雅無奈的笑了笑,撫摸著這小堂妹的腦袋,說道:“你還是這麼愛撒嬌呢,清兒。”
少女名為蕭靈清,是蕭雅二叔的女兒。
下面走來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名叫蕭景誠,此人正是蕭雅的二叔,當他見到蕭雅時,露出和藹的笑容,叫道:“真是的,這孩子老愛黏著你,要不是三弟沒孩子,我就收養小雅你了,這樣就有人天天管著這調皮鬼了。”
“仲父好。”
蕭景誠點了點頭,走到自己弟弟身旁嘮叨了幾句,之後四人一起登上山門,來到了本家大宅。
他們來到旁系所住的客居,裡面一名白髮老者已恭候多時。
“你們回來了。”
此人是蕭雅的爺爺,名為蕭恆宇,是他們這支旁系一脈的族長,在本家也擔任著長老的位置。
“父親。”
蕭氏兄弟拱手行禮。
蕭靈清則是撲倒老者身旁,拽住他的手臂,嬉笑道:“爺爺你有沒有想我呀?”
蕭恆宇臉上的嚴肅,瞬間消失,他慈愛的摸著孫女的頭,笑道:“我的寶貝小清,爺爺想死你了。”
“嘻嘻嘻。”
蕭雅歎爲觀止,不由心生佩服自己這個小堂妹,真會討老人歡心,要是自己也有她一份膽大,或許和那傢伙的感情,也不會遲遲不進。
“哎呀,小雅也回來了,快過來讓爺爺瞅瞅,到底是瘦了?還是胖了?”
蕭雅苦笑著走到老人身旁,叫道:“爺爺好。”
她三歲起就和哥哥在孤兒院長大,不太懂得和現在的親人相處,所以言行上有些拘束。
“父親哪裏話,有三弟照顧,還會餓著小雅不成,你看這面板光澤比以前好多了。”
蕭景誠將手肘搭在弟弟的肩上,豎著大拇指誇讚了幾句。
“沒想到從小隻有被照顧份的老三,如今也會照顧人了。”
蕭景瑞微笑不語,欣然接受兄長和父親的誇讚。
“父親,這次本家大張旗鼓喚我們回來,所為何事?”
蕭恆宇從慈祥爺爺模式,又切換回嚴父狀態,說道:“我們蕭家收到了請帖。”
“什麼請帖?”
“參加聖盃戰爭的請帖。”
“聖盃戰爭!”
“蕭家又不是魔術世家,邀請我們幹嘛?”
“膚淺,我們蕭家雖不是魔術世家,但卻是修道一族,修道者追求道法盡頭的不朽,魔術師追求術之根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者目的極為相似,況且這次聖盃的內容涉及了些東方秘法,跟我們這些東方修道者並非毫無關係。”
“所以本家喚我們回來,是爲了選出參加聖盃戰爭的人。”
“還是老三聰慧。”
蕭雅和蕭靈清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蕭景誠不解道:“可我們修道者根本不瞭解他們聖盃戰爭的系統。”
“不。”
蕭景瑞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蕭家中有一人黑白通吃,不僅在修道界混得風聲水起,在科學和魔術界也是如此。”
蕭景誠經他這一提醒,頓時想到了一人,“蕭景環!”
蕭恆宇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你們四伯的孩子,也是那傢伙帶回來的請帖。”
蕭敬誠又道:“我記得沒錯的話,聖盃戰爭需要召喚從者去戰鬥,本家有沒有那種媒介?”
蕭景瑞回道:“有,蕭家老祖曾留下過一柄半神兵長弓,據說源頭很有可能來自於后羿射日的那把弓箭。”
“可是我聽說那柄長弓已經破損失去了神性。”
“召喚只需要媒介就行,”
“那就是說蕭氏一族必須派出代表參加。”
“希望不是我們。”
蕭恆宇聽著兩兄弟交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哼了一聲。
蕭景誠苦笑道:“父親,你該不會是寄望於我倆吧,你知道的我和三弟不像大哥那樣有雄心抱負,這種事情都是避而遠之的。”
“放心,我知道你倆兄弟不如景晏,根本沒指望你們,還有本家已經選出了代表,不過因為凌家老祖的摻和,導致還需要一名協同者。”
說著,蕭恆宇從袖子內掏出一副青銅鬼麵遞給了蕭雅。
“父親你該不會……”
蕭景瑞雙眉蹙起,露出詫異的神情。
“父親,這件事交給孩兒去吧!”
“不行!”
蕭恆宇一口否決,緩緩開口道:“你以為我想讓小雅去灘那九死一生的渾水,可是對方指名道姓要蕭雅去參加,並以你大哥大嫂的行蹤要挾,你說我能不答應嘛!”
“尊者知道我大哥他們的行蹤!?”
蕭景瑞一向沉穩,可聽到關於自己大哥的訊息,就算是他也坐不住了。
“不行,即使這樣也不能讓小雅去涉險,大哥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萬一小雅有什麼不測,我該怎麼向大哥交待!”
“我去!”
蕭雅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
“不行,你還小,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蕭景瑞態度堅決,他早已將蕭雅視作親生女兒般對待,做父親的怎麼會讓兒女去冒險。
蕭雅語氣誠懇,請求道:“叔父,我也有想要實現的願望,而且這事還涉及我的親生父母,大哥不在,這個責任就落到我這個做妹妹的身上。”
她將這面具接過手,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蕭景瑞無奈嘆息,覺得自己毫無顏面再見大哥,心中愧疚不已。
蕭景誠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對了父親,你說本家已經選好了代表,那人是誰?”
“蕭景環的侄子,蕭流。”
“竟是那不成器的小子。”
“沒法子,這是家主的選擇。”
“唉,真是老昏了眼。”
蕭恆宇聞言,斥道:“怎麼說話的!?”
“開玩笑開玩笑而已。”
蕭景誠打了個哈哈,糊弄了過去。
“說到蕭流,剛剛在山門那邊他就和我們家的小雅發生衝突。”
“如何了?”
蕭雅插了一嘴,說道:“我將他扔到山澗裡洗澡去了。”
蕭恆宇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幹得好!”
深夜,山上湖畔,蕭雅將青銅鬼麵放到一塊大石上,她深深呼了口氣,又拍了拍臉頰,試圖給自己勇氣,完全不知道會召喚出什麼英靈,既期待,又緊張。
用沾染蕭家飼養的靈獸之血的毛筆,以大石為中心畫出五行陣圖,召喚前,多看了幾眼紙條上的咒語,旋即,伸出右手,並調動氣海內的靈力,詠唱道:“以靈血為原料,以五行和四方神獸為盟,奉獻顏色為黑,徘徊於彼岸之途的靈者啊,響應聖盃的召喚,將汝之身託付於吾麾下,吾之命運纏於汝之利刃上,吾乃成就世間一切的善行者,吾乃集世間萬惡的總成者,纏繞三大言靈之七天,穿越抑制之輪出現吧!天平的守護者!”
語落,召喚陣大放光彩,此刻,照耀了整座湖畔,蕭雅的手上浮現一道曼陀羅花令咒。
光芒散去後,蕭雅微微睜開眼,依稀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在法陣內,視覺清晰後,終於看清了此人的外貌。
臉戴青銅鬼麵,不知道樣貌如何,身著漆黑的鐵鎧甲,護肩已戰損,但能大致能瞧出是一對猛獸頭顱,氣質猶如極北之地的千年寒冰,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似乎不信任何人,一頭瀑布般的銀色長髮隨意披散,加上有一雙銳利深邃包含滄桑的金眸,多半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大英傑。
他環顧四周,對於這陌生的環境,似乎有些不適應,目光最後落在了蕭雅身上,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竟然下意識退後一步。
不過這名英傑很快便恢復了冷靜,沉聲詢問道:“你就是我的Master?”
蕭雅對於他突然的問話,有些懵,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你就是我召喚出來的英靈?”
那名男子苦惱的搖了搖頭,說道:“拜託,是我先問你的好不好?”
“看樣子抽到了下下籤了呢,野狗!”
倏地,一名少年從樹林陰影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位身穿獸袍的英俊男子。
“切,蕭流!”
“哎呀呀,外門野狗怎麼能直呼本少爺的名字呢?”
蕭雅實在懶得理他,向身後的男子,叫道:“我們走。”
本想繞道離去,但蕭流不依不饒的擋在了前面。
“你到底要幹嘛!?”
蕭流搓著手,笑道:“蕭雅你還沒給本少爺賠不是呢?”
“賠不是?賠什麼不是?我纔不會跟你這種傢伙道歉!”
蕭流露出猥瑣的笑容,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在蕭雅身上掃視了一遍,眼中的貪婪暴露無遺,奸笑道:“如果你願意成為本少爺的玩物的話,我可以考慮饒過你的無禮之舉。”
“你……”
蕭雅一腔怒火,正要施展能力將這傢伙拋進湖裏時,青銅鬼麵男子瞬息而來,擋在了她面前,一手拽住蕭流的手,強勁的握力瞬間將蕭流的手腕骨捏碎,痛得對方嗷嗷直叫。
獸袍男見狀,剛要出手,卻聽那人喊道:“別亂動!”
蕭流氣急嘶吼道:“你知道我誰嗎!?你和那條野狗只不過是我和Archer的部下而已,竟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這個詞不存在朕的字典裡,還有人類你有病,少爺病,得治,用死亡償還對朕Master的僭越!”
“等等!我們可是同伴!”
Archer出聲阻止道。
青銅鬼麵男冷笑,將蕭流扔給了對方。
蕭流脫身後,又伶牙俐齒起來,叫道:“畜生,你們都得死,Archer殺了他們!”
青銅鬼麵男大笑道:“我說過人類,你將用死亡償還對王的無禮,正好我需要Archer職階的能力,后羿很抱歉,剛見面就得說再見。”
驟然,他的影子化作饕鬄血口將二人瞬間吞噬殆盡!
一切都那麼突然,短短眨眼的功夫,蕭雅眼前的兩人就被自己召喚出來的Servant用最血腥的方式落幕。
她雖然對蕭流厭惡至極,但還到要致對方於死地的境界。
眼下的情況,非常麻煩,蕭雅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跟家族解釋。
難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夜逃離這裏?
可是蕭雅不想因此連累爺爺他們,話說自這面具男殺了蕭流就已經算是牽連進來了。
“你都幹了些什麼!?”
青銅面具男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誰讓他欺負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
蕭雅申明道。
“你是我的Master,就是我的人!”
“什麼鬼邏輯!?”
蕭雅頓感頭疼,懊惱不已。
“你剛剛說自稱為朕,難道是哪個朝代的帝王?”
青銅面具男打了個飽嗝,敷衍道:“或許是吧。”
“什麼叫或許,明明你剛纔就說了!”
“你聽錯了Master。”
“絕對沒聽錯!”
“呵呵。”
蕭雅實在無法和他溝通,再說下去會被活活氣死不可。
“Master,你現在可以叫我Archer,至於我的來歷都不重要,只要明白我能為你帶來勝利即可,聖盃什麼的只要我想要,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青銅面具男語氣輕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蕭雅不知為什麼,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Master,看樣子我給你惹了不小的麻煩,不過別擔心,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殺的人,就由我去解釋,哼哼。”
蕭雅看著對方磨拳擦腳的樣子,哪兒像是去解釋。
“你該不會又要殺人吧?”
“對於我來說人類都該死,當然不包括您親愛的Master,不過放心,我的確只是去證明一件事情,如果說不通,那就只好伏屍百萬了,就不知這座山上的人和樹木加起來夠不夠數?”
蕭雅聞言,不寒而慄,王之怒,伏屍百萬,這傢伙真的可能是個王,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魔王!
“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Archer,不準傷害著座山上的人!”
蕭雅手背上的令咒頓時亮起,同時Archer身上閃過一道紅光,被強制下達了禁令,絕對無法違背。
Archer砸了砸舌頭,叫道:“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浪費了一條令咒,你家長輩就沒告訴過你令咒的重要性?”
蕭雅神情嚴肅,喝道:“這些我都知道,而且關於這個命令,我是認真的!”
青銅面具男冷哼一聲,嘆道:“女人無論多大,腦子都是一根筋!”
“你這個萬惡的男權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