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隱按住齊演的腦袋，他低低的應答，“嗯。”

    齊演修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最後落在眼角，他閉上了眼睛。“是朕對不起你！”

    是七年前，太子登基前，那一晚的狂亂。

    聶隱低笑著，頭伏在他的頸間，“齊演你在胡說什麼……你對不起我？真是天大的笑話，那種事情若不是你情我願，絕對做不出來！”

    你對不起我？聶隱手指微動，那次可吃虧的是你，陛下。

    齊演不敢睜眼看他，“其實你介懷的是那晚之後朕讓你走不許你回京，是嗎？”

    “你既然知道，你還讓我走？”

    聶隱眼眸深深的看著面前這一個身穿龍袍卻絲毫不像皇帝的人。

    那事情原來齊演一直都記得。

    以往，看他一副浪蕩昏君的模樣，左擁右抱著寵姬，聶隱以為齊演早就把以前的事情忘記了。或者是自己和他的感情在他心裏不過像是清風浮雲，淡泊爾爾。

    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這次假意造反，竟不枉此行！

    還是說齊演心裏還有自己……他還是喜歡自己的。

    “朕是皇帝，聶隱是將軍，私情誤國。”齊演淡淡說道，可是說到底言語中帶了三分的醉意。

    “其實朕並非昏庸，假意昏庸，是怕有朝一日你見朕把大齊治成太平盛世，你便解甲歸田再也不見朕。

    所以朕就用昏庸拴住你，讓你以為這個大齊需要你。你守邊關，朕就在京城望你！

    朕怕你走，又囚禁了你的家人。你一輩子只能是朕的將軍。”

    聶隱心神晃動，他怔怔的看著齊演。聲音如鯁在喉，“你……”

    “朕還傾慕於你，聶隱你呢？可還對朕有一點喜歡？”

    齊演睜開眼睛，緊緊的盯著聶隱，他手指按在繡著龍符的衣袍上，一觸一動上面的痕跡印入腦海，就如同把面前這個身穿戰袍的將軍刻入眼中一般。

    “你造反了？你想殺朕嗎？為什麼？”

    誰想過要殺他。

    “沒有。”聶隱雙手猛然緊握，殺他，怎麼捨得。

    “沒有嗎？”齊演大口的灌了自己一口酒，他不怕死，卻怕死在自己心愛之人的手裏。

    齊演轉頭環顧著四周，空蕩蕩的未央宮，輕笑，“什麼也沒了，聶隱你帶我走好嗎？我只剩你了。”

    聶隱手指顫抖的擁抱住齊演。

    “陛下說完了嗎？該我說了。”

    鼻尖微動，纏繞著齊演身上的醉氣，聶隱嘴角輕輕一勾，喝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酒後終於吐真言了！

    “皇上永遠是皇上。我不會帶你走，以後你和你的江山我來守護。”聶隱看著齊演定定說道。

    俯身抱起齊演，聶隱往後宮走去。

    齊演抓著他身前的衣服，“你，你要做什麼？放朕下來……豈有此理。”

    “你一身酒氣，好好清醒一下。”

    “清醒什麼…朕根本就沒醉！”齊演手指按住有些昏沉的頭，強撐著說道。

    聶隱笑笑沒說話。

    嘩啦……

    聶隱把齊演丟進一個水池中，坐在邊上看他。“洗乾淨，洗不乾淨不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