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是我。”那人看了口，捂著腹部，“是我，哥哥。”

    那聲音和模樣她是不會認錯的。朝歌慌忙跑過去扶彌生，同時也鬆了口氣。

    “明生大哥說他覺得村裏有異樣，就先回來替我巡視一番，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朝歌焦急地問，“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明生大哥回來了嗎？”彌生吃了一驚，“今日傍晚也不知怎麼了，突然聽見慘叫聲，接而越來越多，我連忙出門看，只見村裏一路都死了人，死狀極慘。有一人託著一把劍走在路上，身上全是血，我害怕極了，又回到地窖裡躲著，過了這許久纔出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朝歌心裏不安，說：“明生大哥正是傍晚時回來的，他會不會遇上了......”

    彌生安慰她說：“明生大哥法術高強，應該不會有事的。”

    朝歌想了想，起身道：“不行，我要去尋他。哥哥你先回地窖裡藏著，注意安全。”說完，準備將護身的劍交給彌生。

    一襲白衣從天緩緩而降，朝歌還沒來得及發現自己是如何被強大的力拉到一邊，之間一道光中他輕輕揮劍唸咒，彌生被刺中，隨即倒下，嘴裏說了一句話閉了眼就這樣去了。

    如出一轍，彌生身上的血緩緩流出來，立即變為與那些屍體一樣的模樣。而那人云淡風輕的收了劍，轉過身去看朝歌。

    依舊淡漠的眼。

    “過來。”他輕聲說。

    朝歌沒有過去，她停在原地，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明生大哥？......”

    剛剛雲明生殺了他哥哥，也就是......村裏的人都是他殺的。可他臉上的神色竟沒有一絲起伏。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明生大哥，他們，都是你殺的？”朝歌的腦袋裏已經空白了，天旋地轉。她多麼希望他能說不是，給她一個解釋也好，可是。

    “是。”雲明生答得很乾脆，沒有第二種可能。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朝歌心有些冷，“我們一直不還是好好的嗎？”

    “他們該殺。”雲明生輕淡地說。

    “該殺？”朝歌已經承受不起了，“他們如何該殺？”

    雲明生看著她，沒有再說話了。

    “你可是連一個解釋都不打算給我了麼？”朝歌近乎死心了。

    雲明生依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站在她面前。

    朝歌握緊了手中的劍，再次問道：“你現在是要來殺了我，所以不說話了？”

    “......你不該殺。”雲明生微微皺了皺眉道。

    “不該殺？呵。”朝歌眼角落下一滴淚，“為何你們這些人總是一句該殺不該殺就能決定我們的生死？”

    她緩緩靠近雲明生，握緊了手中的劍，背在身後。

    “容我最後一次叫你一宣告生大哥。”朝歌說完，用盡身上所有的氣力將手中的劍刺向雲明生的胸膛。

    雲明生應聲倒下，拔劍單膝撐地，閉著雙眼。朝歌鬆開了手。

    上古神劍沾了他的血，發出幽幽的藍光。雲明生握劍柄，硬生生將劍拔了出來，傷口的血噴了出來。

    “是我負你的。”雲明生面色越加蒼白了。

    “這一劍我還給你，是生是死從今我們兩不相欠，你走吧。”朝歌寒心說道，“如果再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朝歌一步一步走到彌生已經扭曲的屍體面前，長跪不起。雲明生也沒有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寂靜又覆蓋了整個村子。沒有人煙的村子，瀰漫的全是血腥味。

    朝歌跪的久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看見彌生的手指動了動。

    她在黑暗中再仔細地看了看，彌生的手指的確是在動。朝歌以為彌生大難不死活了下來，剛想握住他的手，眼前卻是看見他的身體——已不可能有活著的希望。朝歌反倒心裏一陣毛骨悚然。

    “朝歌，別靠近那邊。”雲明生受了傷，功力又去了大半，竟還能站起身來，彷彿他僅是跌了一跤。

    這是他第一次喚朝歌的名字。

    朝歌回過頭。她終究還是不忍。

    可下一秒，她身後接連響起咔擦咔擦的聲音，就像是骨節摩擦地聲音。朝歌回過頭，只見之前還慘死於地上的屍體，全都木偶似的爬了起來。一具扭曲而乾枯帶血的軀體，向她伸著手。

    “小心！”

    雲明生運功揮掌，一道光從他掌心迸出擊碎了朝歌面前的屍體。

    屍體還在不斷地向他們爬來，雲明生立即盤腿而坐，兩手放於眉心，嘴中唸咒，與那些屍體之間形成一道屏障，接而施法除去他們。

    速度之快與功力之強竟是朝歌不曾想過的，已在從道者之上。不一會兒屍體便都化為灰燼了。

    朝歌看著眼前的這一遭，許久才反應過來。她覺得雲明生瞞了她許多事，不知道該問他發生了什麼還是問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