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楊小將軍
李洲城郊有一處老宅子,早些年一位舊友將那老宅子託付給了他,梁蕭雖然應了下來,卻也沒什麼人手打理,況且那宅子離李洲城尚遠,還是直接住在醉仙樓方便。
沒想到這時候正好可以充作一處避難所。
這醉仙樓雖然不大,卻是有不少來往的江湖人賞臉幫襯,不為別的,只因爲梁蕭的名氣。
梁蕭重情義,這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醉仙樓的生意纔會如此火爆。
“看來...今晚我該做點什麼了。”梁蕭在醉仙樓前一直坐到了天黑,直到月亮升到夜空正中,梁蕭才站了起來。
和之前不同的是,梁蕭手中多了一柄長劍,藉着月光,劍身明晃晃的,泛起一點寒意。
梁蕭將劍收入鞘中,看著眼前緊鑼密鼓收拾著的眾人出神。
這些人有些是常來往的食客,也有些是梁蕭的舊友,有江湖上早已成名的,也有初涉江湖想成名的,粗略看去,竟然已經有了百餘人。
這樣大的陣仗,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了,自從醉仙樓穩定下來,梁蕭的生活也跟著穩定了起來,這些江湖事,梁蕭很久未曾插手了。
“樓主,您吩咐的,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佝僂著腰的老人將梁蕭的思緒拉了回來。
老人慈眉善目的看著梁蕭,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老人姓陳,是梁蕭父親的舊友,父親去世之後,酒樓的生意一直是他幫襯著打理,直到梁蕭回來,才由梁蕭接手。
“一共十七輛馬車,城外的山莊已經叫人去收拾了,因為閒置了太久,所以明天過去的話,應該也只有客房打掃完畢。”老人繼續說著。
“嗯,不礙事,陳伯,您年紀大了,還是先回屋子吧。”樑子軒將陳伯送回醉仙樓裡,轉身帶著人直接奔著李府去了。
夜深了,城裏靜悄悄的,彷彿是知道今晚會有大動作,一路上連乞丐和醉鬼都不曾看到一個。
“樓主,要我說,咱們不如直接和將/軍府幹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在車上閒來無事,一個年輕人和梁蕭說道。
“是啊,這將/軍府雖說之前和咱們沒什麼碰撞,但是這次可是直接踩在咱們頭上了。”
“咱們弄了它,也做一回大英雄!這個狗屁楊將/軍,仗著有兵權就欺壓百姓,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行了,都靜一靜,樓主都沒說話呢,再說,反了這將/軍府,可就是反了朝廷,後半輩子,難道你們都不過了?”
梁蕭聽著車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只是笑了笑,將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
這將/軍府,若是放在以前,他還真就給掀了,但是就算他做的再多又有什麼用?等這波風頭避過去了,再來的,怕又是個欺壓百姓的狗/官,這天下的事,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江湖人能說的算的。
“樓主,到了。”一箇中年人掀開車上的簾子,對著梁蕭說道。
馬車行到了李洲府的後門,卻並不見有人前來接應,梁蕭下了車,不禁皺了皺眉頭。
“好像有哪不對。”阿明比那些剛出江湖的小子們多了份警覺,上前對著梁蕭說著。
這話纔剛剛說完,李洲府周圍就亮起了火光,一排身著甲冑計程車兵手中握著火把,飛快的將梁蕭他們的車馬圍了起來。
梁蕭見此不免苦笑了一聲,想不到這小楊將/軍居然早在這等著了,看來他還是算錯了一步。
這小楊將/軍戰場上不怎麼中用,這戰場下的頭腦,卻是絲毫不差的。
“梁樓主這麼大的陣仗,是要做什麼啊?”一個身著暗黃鎖甲,盔上繫着白纓的人走到梁蕭身前,身後跟著兩個拿著火把的侍衛。
這人便是楊將/軍府上的小少爺,楊延。
楊延此時滿臉譏諷,對於梁蕭的到來,絲毫不感意外。
他知道,奪了梁蕭的愛人,梁蕭必定會來,所以早就派人在李洲府周圍嚴防死守。
沒想到的是梁蕭居然這麼心急,今晚便來了。
梁蕭對著楊延拱了拱手,眼睛微微眯縫了一下,露出一點寒光,“再大的陣仗,怕也是比不上楊家大少爺啊,卻不知,楊大少爺這是要做什麼啊?”
將/軍府的陣仗倒是真的不小,放眼望去,周圍足有千名精兵,將梁蕭的人圍了個牢。
對於李洲府或有守衛,梁蕭倒是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這楊延竟然會親在守在李洲府外,只可惜來的晚了些,要是早些籌備好,或者此時已經將李家人帶走了。
“這老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這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我總得好好看著點不是麼?若是不上點心,明早一來,怕是整個李洲府都要被梁樓主搬空了吧?”
面對梁蕭,楊延那跋扈性格毫不收斂,反而倒打一耙,說的像是梁蕭橫刀奪愛了一般。
梁蕭恨的牙根癢癢,但是眼下也不好對楊延做什麼。
就算他手下的人一人能抵十名精兵,怕是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了。
“我們不妨商量一下,你想要點什麼?若是我拿不出來,便是想辦法,我也幫你弄來。”梁蕭沉了口氣,試探的問著楊延的意見。
楊延看到梁蕭的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言語反而更加刻薄了,“若是我拿什麼東西跟你換李柔兒,你想要點什麼?”
被楊延這麼一問,梁蕭愣了一下,隨即飛快答道,“這自然是不換的。”
“那就對了,我自然也是不換的。”楊延得意的笑著,看著梁蕭憋青了的臉。
見這楊延油鹽不進,周圍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年輕人多的是熱血,噌的刀劍出鞘,便與周圍的精兵對峙起來。
楊延隨然不擅長打仗,但這些精兵卻都是身經百戰篩選出來的,見梁蕭的人先動了手,手中長戈也架了起來。
梁蕭見局勢已經拉開,也不再多說什麼,稍一閃身,閃到了楊延身後,掌中長劍出鞘,直接抵在了楊延脖頸處。
月光下,一點銀光對映在楊延下巴上,劍身擦過楊延毫無保護的脖頸,一絲鮮血順著劍身逐漸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