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本來是準備今天程姨娘把要是和鋪子房契什麼的交割的，因為程姨娘昨日晚間驚嚇纔沒有辦。我母親是不急的，只是今日得了父親高升這大喜事，管家又不能動了，過兩日還要招待族親……”芷晴提起了話頭。

    “還要麻煩程妹妹，要是方便，我們晚飯之後，就在老夫人這對對賬吧。”東方柔順著女兒的話說道：“我也是怕這時間太緊張，趕緊接了手，讓其他兩位妹妹幫著招待族親，而程妹妹你可以安心靜養。”

    “我沒什麼事了，也可以幫夫人忙的。”

    “那是最好了，程妹妹熟悉家務，我們姐妹同心，一定會把府裡的事情辦好。”

    “好！”程氏沒辦法反駁，只好讓程媽去拿賬本。

    當老太太看到程氏這幾年經營的賬本時，臉色變得難看極了。一共九間鋪子，其中五間是東方柔的嫁妝，要還回去的，另外幾間和城外的田產是到京以後慢慢置辦的，這賬面上竟然沒有什麼銀子了，有兩家還出現了虧空！

    “這怎麼回事？你管了這幾年中饋，就管成這個樣子？”

    “老夫人，這不是年節剛過，花的有點多嗎？況且這幾年不太景氣，咱們的鋪子位置又不好。”

    “婆婆別生氣，我想程妹妹也不是有意的。不如把這帳封了，從新開始吧，也是新年新氣象。這鋪子裡的人可是有賣身契的嗎？”東方柔不愛掙什麼，可是不傻，一下子又把程氏推到前面。司徒家的鋪子，裡面的奴僕自然是司徒家的，應該上交，程氏想控制著鋪子裡的人進而控制鋪子，沒那可能！

    “妾身忘了，我現在就回去拿！”程氏見老太太沒打算替她說話，就轉身回去取賣身契了。芷晴給幻雨使了個眼神，幻雨會意，悄悄跟了出去。

    “現在賬上沒錢，我就拿一千兩體己衝進來吧！”老太太收了那麼多的禮，不往外拿一點是不好意思了。

    “那我拿五百兩吧。”東方柔說道，這些錢是芷晴給的，把端木錦毅的一千兩金票給了東方柔，在這府裡指使這麼多下人，沒有銀子怎麼能行。

    “我這裏有一千兩，你先用著，不夠再說。”司徒銘也惱恨程氏把家竟然管得這麼糟糕，但這也不是計較的時候。轉身對著梅氏和湯氏說道：“你們以後謹慎些，不懂得要多問問夫人，好好學著些。”

    “是，妾身一定聽夫人的。”梅氏和湯氏兩個人趕忙應著。

    在鋪子裡和府裡簽了賣身契的，老老少少也有四五十人，母親原來鋪子的人都是僱工，所以早就辭退了，鋪子裡現在留的這些人都是程氏的人，芷晴一個也不想用。幾個主子貼身伺候的人賣身契都在自己主子手裏，這樣也容易讓她們忠心。每個人要自己填人進來，是要上報給夫人的，而且自己買或者僱傭來的奴婢自己負擔，府中不給多餘的份例銀子。

    宴請族親也定在二月初二，二十九那天已經有快馬去送信，那些族親想必在二月初一也就來了。因為湯氏的院子燒了，正在修整之中，這回一起跟來的庶姑姑司徒潔和兩位妾室就沒有地方住了，也不能把個女眷弄到外院去住。

    “浩兒還小，在內院也不用單住一個院子，就過來住在我的西廂房吧，那裏有四間半房子，足夠用了，小廝就打發到外頭去，出門再帶著，等他再大一些也可以住外院了。”姑娘們出了嫁，在三五年內還是要留著閨房的，這位庶姑姑已經十八歲了，當年老太爺沒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是遺腹女，另外一位叔叔十九歲，也沒有定親。兩位謝姨奶奶是一對姐妹，當年也算是被家裏人半賣半送的納近司徒家的。

    “芷婉也可以和我住一個院子的，讓三小姐住婉盈居吧，浩軒少爺就不用挪動了，原來湯妹妹的院子修好了再搬也可以。”

    “芷婉也大了，還要念女學，跟你住一起不方便，還是讓浩兒搬過來和他娘住一起，潔兒先住浩軒那裏。”司徒銘說道。其實他想讓姐妹幾個都住櫻雪閣，那裏比起司徒府的後宅只大不小，可是芷晴不出聲，又不是司徒家的房產，他也不好說話。

    新來的管家司徒笙四十來歲，有點瘦，滿身一股書卷氣，方正的臉，眉毛濃重，想必年輕時也是個儒雅俊逸的青年，這司徒家血脈流傳的樣貌倒是非常好。他同時帶來了自己兩個兒子以及妻子，就被司徒銘安排住在外院的一個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