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到了十一月，今年到沒有去年那麼冷了，不過偶爾也會飄雪，湯氏的肚子已經有七個多月了，每天就在屋裏溜達溜達，幾乎不出自己的院子。這一天她正在看府上裏裏外外安置的怎麼樣，把各種賬目攏一攏。

    下個月要準備過年的節禮，府上各種開銷也要精打細算，芷晴留下的鋪子租金也用的七七八八了，好在司徒銘的俸祿開始發放，比起做二品廷尉，這個御史可是沒什麼油水可撈。

    司徒銘早就心裏盤算著明年把幾個鋪子還是不出租了，拿來自己開店，要是從流彩閣和美顏閣弄點東西來賣，畢竟是收益不菲的。這兩處都有皇后和皇子的股份，芷晴的股份必然也是有一些的，他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要而已。

    “夫人，您的補藥煲好了，現在喝吧。”梨香端著砂鍋，拿著碗過來。

    “什麼補藥？我不是早就不用這些東西了嗎？”湯氏有些疑惑。

    “是老夫人覺得天冷，怕您畏寒，吩咐給您熬的。”梨香回答。湯氏因為她是從家帶來的丫頭，不懷疑她有什麼問題，就說道：“好，那就拿來吧！”

    梨香的手有些顫抖，而且額上冒出汗珠子來。

    “你怎麼了？大冷天的還出汗？”湯氏更加疑惑了，懷疑梨香是不是病了。

    “沒，奴婢沒事，小姐，我從廚房跑過來熱的……”

    “哦，那晾一會兒等溫了我再喝吧！”湯氏接著看賬本，梨香心裏兩個念頭在心中激戰，但最後她並沒有說出實情。

    “湯夫人，你在看賬本？”芷婉的聲音想起，她扶著自己的母親進來，梅若雨是打算找她商量怎麼精打細算過這個年的。

    “叫什麼夫人，那是老夫人的氣話，婉兒還是叫我湯姨吧。梅姐姐，我看賬上剩下的這點錢，怕是過年不夠啊。”

    “咦，這碗藥是誰端來的？”芷婉現在對藥理已經有了很大進步，能夠聞出這碗東西的問題。

    “老夫人叫拿來給我驅寒的，梨香剛端過來。”這時的梨香看著芷婉檢查那藥湯，臉色蒼白，心裏安慰自己說：“沒事的，她看不出來，這藥沒有毒！”

    “梨香，你跪下！”芷婉的聲音冰冷，那股氣勢讓梨香害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藥有問題？梨香，你、你居然會害我！”湯氏心痛又失望，跌坐在椅子上。

    “我，我不知道，四小姐，這藥裡有毒嗎？”梨香還想裝傻。

    “沒毒，不過有強性的墮胎藥，喝上一口，這孩子肯定保不住，而湯姨娘這條命還能不能留得下，就得看老天爺的！”

    “這，這奴婢不知道！”梨香自然是不敢承認的。

    “不知道？”芷婉氣憤地踹了她一腳，黃玄三重的修為，當時就把她踹得吐血了。

    “趙媽媽，去請老爺和老夫人來，再請個大夫過來！”芷婉吩咐道。

    不大會兒司徒銘就過來了，跟著秋蓮，不高興地站在司徒銘身邊嘀咕：“就知道裝相，懷個孕嬌氣的！”

    “啪！”司徒銘狠狠給了她一大巴掌，“再敢胡說八道，家法伺候！”

    “老爺，妾身不敢了！”秋蓮跪在地上趕緊求饒，她還以為現在得寵，司徒銘對她是不同的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藥裡有毒？”司徒銘問道。

    “父親且先坐下，祖母和大夫一會兒就到了，您別急。”芷婉說道。

    不一會兒老太太和大夫也都到了，司徒銘說道：“大夫，請看看這碗藥有什麼問題嗎？”

    大夫聞了聞，又用勺子舀起一點，在嘴裏抿了抿：“是強性的墮胎藥，只要湯夫人喝下一勺半勺，這腹中的孩子必然不保！”

    “啪！嘩啦！”司徒銘把藥碗和砂鍋都打翻在地，“是誰幹的？”他心裏猜測沒準是那個程氏。

    “老爺，梨香端來的藥，說是老夫人給我驅寒的。”湯氏忙回答。

    “不是我吩咐的！我怎會害我寶貝孫子！”老太太拿柺棍照著梨香就是幾棍子：“說實話，到底是誰這麼惡毒！”

    “梨香，你無父無母的，應該不是有人威脅，你是得了別人什麼大的好處吧？那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芷婉問道。

    “奴才說實話，這個是、是舅老爺給我的，讓我給小姐喝下去……”湯碧瑩更加意外了，哥哥就算再不成氣，也不該毒害自己的外甥啊！

    “把湯文才給我帶過來！”司徒銘以前做廷尉，可是經常審案子的，不大會兒就把在府外徘徊的湯文才給抓來了，他還等著妹妹落了胎去領賞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