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界外來人
秦鳴逃了,在奉旨捉拿他的人到來之前,他就已經逃走了。宮裏的人出現在軍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時分了。陘陽留守蔣力由於事先並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因此並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也沒有任何秦鳴的訊息。在對李大壯、吳闖和邱鵬三個人盤問了好一陣時間沒有任何結果之後,捉拿秦鳴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秦天敗了,在瘋子、德子、黑子和喜子成功率領著五萬獅族軍隊撤退之後,便被聶士昭給生擒了。聶士昭讚賞秦天的將才,起先想要對其勸降,也好讓秦天歸入虎族的軍中,但是秦天拒絕了。
他自己心裏清楚,不論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管自己侍從哪一國,這場戰爭打到最後,都會將他和秦鳴拉出來做談判桌上的籌碼。因此,不管投降還是不投降,秦天最後的命運都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現在投降的話,有可能活的時間更久一些,否則就很有可能被聶士昭一怒之下拿了首級。
但是秦天還是拒絕了,並不是出於什麼對獅族的忠誠,更不是出於對獅族皇帝楚承皓的忠誠,而是出於自己內心的尊嚴。儘管自己現在是敗軍之將,也儘管自己狼族太子的身份已經丟掉了六年了,但是說到底自己仍然是狼族的人,是狼族皇室的勇士。身為狼族後代的尊嚴,不允許他投降。
所幸的是,聽到了秦天拒不投降的訊息之後,聶士昭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怒氣,反而非常平靜地命人將他押了下去嚴加看管。自己現在已經被虎族生擒,而自己的弟弟則很有可能會被朝廷一紙詔書給押回京城,如果他們兄弟二人全都被捕,那麼大事休矣……
“秦鳴啊秦鳴,你可別被抓住啊……”秦天坐在鐵籠之中,遙望著頭頂上的圓月,出聲如是說道。
第二天早上,士兵送來早飯的時候,聶士昭緊跟著也走了過來。向秦天公佈了一個訊息,獅族朝廷派人來向他索要秦天。聶士昭沒有答應,又說若是獅族朝堂不能就簽訂盟約之後又發兵進攻虎族的事情說清楚,俘虜不會交出,秦天更不會放走,甚至聶士昭的軍隊會繼續前進,攻入獅族境內。
秦天聽聞這個訊息心裏並沒有任何波動,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帶著鐐銬的雙手慢慢悠悠地撥動著筷子,攪動著碗裡的粟米。聶士昭見狀,出聲命令道:“把門開啟。”
一陣鐵鏈的響動,鐵籠被開啟,聶士昭跨前一步,劈手打掉了秦天手裏的飯碗,白雪般的粟米撒了一地,落在黑色的土地上顯得格外扎眼。秦天抬起頭來,雙眼一直盯著聶士昭,兩頰還在慢慢地咬動著。
“我昨天晚上勸你投降,是把你當成國士。而你拒絕了我,所以你現在只是一個罪囚,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上,你最好自己能夠明白這一點。”聶士昭居高臨下,頤指氣使地如是說道。
秦天看了一會兒聶士昭之後,嚥下了口中的飯菜,低下了頭去,並沒有說一句話,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坦然處之的神情。聶士昭轉身離開,並且吩咐了一句:
“秦將軍想要洗澡,天也正好快下雨了,你們好好伺候著。”
聲音漸去漸遠,身後計程車兵也應聲附和,將秦天左拖右拽粗魯地從鐵籠子里拉了出來。拖到了一旁的一根旗杆旁,五花大綁將其束縛在了旗杆上。這個時候,涼風突然颳起,天色也開始變得陰沉起來。
沒過多一會兒,雷聲開始滾動在雲際,有了雷聲的加持,風力變得更大了。頭頂上的軍旗獵獵作響,其勢好似快要被徹底撕碎一般。平地上已經站不住人了,士兵們紛紛鑽進了軍帳之中以躲避這股詭異的妖風。
一刻鐘之後,大風瞬間停息了,但是雷聲卻越來越響了。抬頭望去,黑壓壓的烏雲已經壓在了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突然一聲響雷炸裂在軍營的平地上,一匹戰馬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呻吟聲之後便瞬間倒地不起。
緊接著,這一聲雷聲和戰馬的慘叫聲便引來了瓢潑大雨。雨線密集得連身前五步遠的地方都看不清楚,秦天低下頭去,忍受著這場大雨給他帶來的如被一陣碎石砸中的痛感。很快,軍營的挖地處就已經彙集滿了雨水,再之後,那些在地勢較低區域的軍帳便被雨水給衝了起來。
大雨下了兩刻鐘之後,一點兒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前地面上的水越來越多,很快便彙集成了一片又一片土黃色的水流。秦天的渾身早就已經溼透了,而自己此時的身下也已經完全浸泡在了雨水之中。
起先是一陣寒冷襲遍了全身,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刺骨的寒冷已經開始變得淡去了許多,一股又一股的暖流開始從丹田處慢慢地向周身開始涌動起來。對於這一奇怪的感覺,秦天當然察覺到了。
很快,聶士昭的整個軍營便被雨水給浸泡了,秦天並不知道聶士昭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他只看到自己眼前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在跑來跑去……
這時候,秦天慢慢的注意到了在自己的正前方有一道黑影已經駐足了一刻鐘之久了。當秦天發現了這個黑影的時候,他竟然向着秦天所在的位置慢慢走了過來。等到兩個人面對面相距一步的時候,秦天這纔看清楚這是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人。但是讓他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在大雨之中,衣襟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浸溼。
秦天努力地抬起頭來,眯著眼,想要出聲問些什麼,但是大雨的拍打讓他根本就沒法張開口,更別提發出聲音了。
面前的年輕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嘴角微翹,之後右手一擺,在秦天的頭頂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圓柱形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之中,雨水根本就無法浸入進來。秦天面色驚訝,一臉不可思的神情。接著,便見到自己面前的年輕人對自己施了一禮,出聲說道:
“在下清風,敢問閣下可是秦天?”
秦天愣了一陣,出聲道:“我是秦天……”
清風點了點頭,之後看了看周圍之後,說道:“周圍有點兒吵,我們換個安靜點兒的環境說話吧。”
還沒等秦天反應過來,眼前一陣恍惚,等到眼前再次變得清晰之後,卻發現已經來到了另外一處環境之中。傾盆的大雨早就已經不見了,灰黃的土地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蔥翠的密林和耳朵裡的不斷充盈著的鳥喚蟲鳴。
“怎麼樣,環境可還稱心?”清風出聲問道。秦天這才反應過來,略顯呆滯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
兩個人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後,秦天出聲問道:“我們……之前認識嗎?”
清風聞言,笑著說道:“哦,你不說我差點而忘了。”頓了一下之後,出聲道:“我們之前不認識,但我們有幾個共同的朋友。”
秦天聞言,麵露疑色,出聲道:“共同的朋友?是……?”
“賀雲、唐乾、方離。”
這時候,秦天才恍然大悟一般,出聲道:“你是……”
“我是元仲子的徒弟,清風。”
“元仲子……”
“就是之前救你的方仲子,還有賀雲的師傅虔仲子是我的師叔。”清風出聲解釋道。
“我師傅他……”秦天輕聲地說道。
清風聞言,面容黯淡了下去,出聲道:“不好。不僅僅是方師叔,就連虔師叔和我師父,他們都不好。”
“發生什麼事了?”
“黑袍這個名字,你可曾聽說過?”
秦天聞言,點了點頭,出聲道:“我聽說過,而且還見過。”
“那這麼說,他的來歷你也知道了?”
“嗯,有過了解。”
“正是黑袍……那天師傅他們三人齊聚隆山,參加永珍大會。結果中途黑袍闖入,師傅他們用盡全力纔將黑袍擊退。但是任誰也沒想到的是,這次復活的黑袍實力已經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而且又吸收了天機老人的力量,因此……”說到這兒,清風停住了。
“因此怎麼了?快說啊……”
“師傅他們都……都戰死了……”
此言一出,秦天瞬間呆立在了當場。
“昆和朋呢?他們不是隆山的守護嗎?那個時候他們哪兒去了!”秦天急聲問道。
“昆和朋兩個人,由於之前跟寒風切磋,耗費了過多的力量,結果在迎戰黑袍的時候力不能支,也戰死了。”
說到這兒,秦天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之後,淡淡地問了句:“現在除了你,還有誰活下來了……”
“算上我,倖存五人,寒風、墨羽、奕然和楚涵……”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師傅們已經全都戰死了,能夠阻止黑袍的唯一希望都沒了……”
“還有。”
此言一出,秦天臉色一陣狐疑,眉頭微皺出聲問道:“你說還有希望?”
“對。”清風肯定地回答之後,出聲道:“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