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初入軍營
當秦天和秦鳴隨同葉如虎離開葉府,乘上已經備好的馬車趕往望江樓之後不久。對面街道的角落裏,一雙眼睛靜靜地遙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而剛剛映入眼簾的那三個人的模樣,他也全部記載了心裏。等到馬車徹底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之後,這雙眼睛才從角落的陰影裡消失。
葉家舉行的宴會結束的第二天,秦鳴便出現在了軍營中。而令大壯、闖子和邱鵬甚至是所有人都好奇的是,秦鳴的身邊很明顯多了一個人。此人面目英俊,樣貌與秦鳴相差無幾,只是相比於秦鳴的睿智,這個年輕人的雙眸裡更添了幾分純淨的感覺。
秦鳴看了一圈眾人的臉上的疑惑之後便笑著解釋道:“今天我要向各位宣佈一個好訊息……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大哥——秦無。”
此言一出,大壯等人臉上的神情由疑惑變成了呆愣。“我的天哪,這訊息……也來得太隨便了吧……”
站在中間的邱鵬一左一右點了一下大壯和闖子的腰眼,緊接著軍帳中那種尷尬的氣氛這纔好不容易被打破。幾個人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紛紛對秦鳴道賀。
“嘿嘿嘿,秦無兄弟你別見怪,我們知道秦佑有個失散多年的哥哥,但是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突然地你就蹦出來了……”大壯還想繼續說著什麼,結果被邱鵬奪過話頭去。
“什麼叫蹦出來了,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大壯一聽這話,瞬間急了,急聲道:“嘿我說鵬子,你也別說我,你也是個木頭,三天憋不出個屁來。”
“那也比你那個什麼突然蹦出來的話強!”邱鵬笑著打趣道。
“我……”
大壯和邱鵬的打鬧,逗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哥,這幾個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是大壯,那個是闖子,他倆是同鄉。那個是邱鵬,騎兵陣的,狼族人。”秦佑指著秦無面前的三個漢子一一介紹道。
當從秦鳴口中得知了邱鵬是狼族人之後,秦天的雙眸微微一凜,心中就像被一顆小石子擊打了一下一樣,多看了邱鵬一眼之後,便很快恢復了常色。
“嘿嘿嘿,是的,我跟秦佑也算是老鄉了。我是狼族甘州人,秦鳴說你們是靈州人。儘管一南一北,但是都是狼族人啊。”邱鵬一副憨樣,出聲如是說道。秦天面帶微笑,對邱鵬點了點頭。
“嘿嘿嘿,既然是秦佑的大哥,那也是我大哥。”大壯說完,便立即單膝跪地。緊接著闖子和邱鵬也隨之單膝跪地,三個人拱手高聲說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面對這種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秦無趕緊雙手扶起大壯三人,連忙出聲說道:“不敢不敢,兄弟客氣了。我只不過是一屆流民,當不得如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
“嘿嘿嘿,大哥來之前,我們總聽秦佑這小子說您的事兒。我們幾個特佩服您。總想一睹真言,結果遺憾沒機會,現在終於見著了,真的是太好啦!這句大哥,您肯定得受著!”大壯一臉憨厚的模樣,如是說道。
秦天聞言,臉上微微一愣,轉過臉來看了一眼秦鳴。秦鳴趕緊給秦天使眼色,秦天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瞥了一眼秦鳴之後,轉過臉來還未等說話,大壯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就這麼定了,以後啊您就是我們的大哥!反正我們兄弟幾個已經發過誓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錢一起花,有老婆……”
“去你的!說什麼呢?”闖子還未等大壯說完,便一腳踹在了大壯的屁股上。大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禿嚕嘴了,一臉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只顧著“嘿嘿嘿”地傻笑。惹得軍帳內又是一片大笑。
這個時候,外面一陣隆隆的鼓聲,軍帳內的幾個人瞬間換上了一副緊張的神色。
“怎麼突然擂鼓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兒?”闖子雙眉緊鎖,出聲說道。
“不管怎麼着,既然戰鼓集軍,這就說明有大事,趕緊走。”秦鳴說完,便和大壯闖子和邱鵬三人疾步向外走去。腳還未踏出軍帳,秦鳴便快速返了回來,找出自己之前計程車兵服裝塞給秦天。
“大哥,你把這個穿上隨我一同去。”
等到常駐原田大營的十萬獅族精銳部隊集結完畢之後,站在點將臺上一眼望去,一片藍色的海洋。弓弩兵方陣、騎兵方陣、步兵方陣等等排列井然有序,士兵皆是全副武裝,短劍長刀槍戟斧鉞,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魄人的寒光。
大將軍陳巨遠一身戎裝,從點將臺的正上方的那把鐵椅子上“嚯”地一聲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下點將臺,向着離他最近,也是位於整個軍陣最前面的將領方陣走去。
秦鳴和大壯、闖子以及邱鵬等一些已經是千夫長的下級軍官是不會出現在這個方陣中的。而緊隨其後的下級軍官方陣纔是他們所在的地方,此時的秦天正穿著秦鳴之前計程車兵鎧甲,靜靜地站在下級軍官方陣的弓弩兵方陣。靜靜地看著正在向前麵那個方陣走去的滿臉鬍鬚一臉威嚴的中年男人……
整個偌大的演武場上聚集了十萬獅族精銳部隊,然而除了微風吹動周邊樹頭的樹葉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以及天空中小鳥時不時地發出的一兩聲鳴叫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即便是演武場上有著近四萬匹戰馬,仍然是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陳巨遠儘管看上去踱著步子,慢慢悠悠地走著,但是秦天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個中年男人每踏出一步,其腳上和腿上的力量都是及其適當而又有無限的力量的。儘管他周圍的人感受不到,但是他能夠從那雙軍靴受力變化的形狀以及他腳邊飛起的塵土判斷出來。
“秦佑?”
聲音雄渾有力,短短的兩個音節落入秦天的耳朵裡的時候,秦天的眼神微凜,內心升起一陣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從那已經乾枯得如同一口枯井的意識裡傳出來的,而那口枯井恰恰就是之前冥存在過的地方。緊接著,秦鳴的聲音響了起來……
“稟將軍,小將秦佑,弓弩兵部隊千夫長!”秦鳴單膝跪地,拱手高聲說道。
陳巨遠居高臨下,耷著眼皮瞥著面前的秦佑,看了一會兒之後,出聲說道:“站起來。”
“是!”秦佑說完,右腳後撤一步站直了身子,正好跟大壯、闖子和邱鵬等人重新站成了一條直線。
“前有湖陽城上三箭威震敵軍,後有佳陽之戰死戰截斷敵軍退路,如今手下的三千弓弩兵已經成為整個原田大營戰鬥力最高的部隊……”說到這兒,陳巨遠原本洪亮的聲音頓了一下,緊接著身體微微前抻,輕聲說道:“秦將軍,真是後生可畏啊。”
秦鳴聞言,再次單膝跪地,拱手高聲說道:“將軍過獎,小將所做只是分內之事。大丈夫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死不旋踵!”
“好一個死不旋踵!”陳巨遠大聲讚歎道,緊接著便轉過身去,對著十萬軍隊高聲喊道:“弟兄們!你們都是我獅族最精銳計程車兵,最強悍的戰士,最血性的漢子!你們說對嗎?”
“對!”十萬大軍異口同聲的高聲喊出了同一個字,聲音震徹天地。
“放屁!”陳巨遠一聲髒話,立即將他面前的十萬軍隊全部否定。“你們自以為是最精銳的戰士,但是一對一面對熊族士兵的時候,你們感受自己能夠將對手撂倒嗎?敢嗎?”話音落去,整個演武場上整整十萬人沒有一個人出聲。
陳巨遠這麼沒頭沒腦的突然來了這麼兩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摸不著頭腦。這個時候,秦天聽到自己身邊的一名士兵跟他旁邊的另一名士兵嘀咕道:“有病吧,稀裏糊塗說的些什麼?我們打不過熊族軍隊,他就能打過了?也不看看上次大戰是誰打的……”話還沒說完,秦天便看到遠處陳巨遠那寬厚的身軀慢慢地轉了過來。
緊接著,秦天便感受到自己身邊一陣騷動,剛剛還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名士兵便被他後面的兩個人硬生生地架了出去。兩人一人一腳踹在了那名士兵的腿彎處,緊接著便低頭跪在了陳巨遠的面前。
從始至終那名士兵都沒有哀嚎,更沒有叫喊,但是整個身體不斷地顫抖,表達出了他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恐懼和後悔。
陳巨遠慢慢地蹲下身子,慢慢悠悠地出聲說道:“你說的沒錯,上次大戰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確實不是我陳巨遠。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情。”陳巨遠說完,便將手輕輕地放在了那名士兵的脖頸處。從秦天的角度很明顯能夠看到,當陳巨遠的手落在那名士兵的肌膚上的一瞬間,那名士兵整個身子就像是已經被抽乾了靈魂的屍體一樣。
“……我,陳巨遠,纔是獅族的大將軍……”話音落去,只見那名士兵身體一滯,便直直地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