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掙脫開顧辭，忘了對乾屍的恐懼：“那你幹嘛不乾脆抱錯。”

    大概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顧辭連忙安撫：“好了，我就胡亂說的，你別當真啊。”

    就在顧辭說話的當口，我眼角餘光看見副院長爬了起來，正偷偷摸摸的打算跑出小密室，忙指著副院長大叫：“他要跑了！”

    顧辭反應極快，轉身飛撲了過去，一把將已經一腳踏出小密室的副院長拽了回來，壓在地上，利落的將他兩手反剪，咔嚓一下戴上了手銬，這纔將人拉了起來，副院長帶些驚恐的喊了起來:“我沒殺人，你憑什麼抓我？”

    顧辭推了副院長一下，讓他面向那堆乾屍：“你沒殺人，那這些是什麼？”

    “我……”副院長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來，最後無力的垂下頭，好像是無話可說。

    我瞟了那堆乾屍一眼，感覺身上涼颼颼的，雖然沒有看見什麼黑影，但還是忍不住害怕，顧辭大概看出了我在害怕，對我道：“我們先出去審問一下，呆會又過來處理屍體。”

    我點點頭，先爬出了這個小密室，顧辭扭著副院長跟了出來，我們又回了之前的審訊室，審訊的依然是副院長，只是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副手銬。

    顧辭敲了敲桌子，看著副院長，神色淡然：“說說吧，那些乾屍是怎麼回事？”

    副院長低著頭一聲不吭，這次倒是老實的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等了一會，副院長還是啥也不說，顧辭頓時來了氣：“你是打算沉默到底了，是吧？那是不是我們以殺人罪起訴你，你才肯說。”

    這此，副院長不再保持沉默，立刻抬頭盯著顧辭道：“我沒有殺人！”

    顧辭冷笑一聲：“那你說，那些乾屍是哪來的？”

    “撿來的。”

    撿來的？我和顧辭都有些愕然，這副院長該是不在精神病院呆久了，也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吧？這可是屍體，有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可以隨便撿。

    “少胡說八道，”顧辭冷了臉：“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不然有你苦頭吃的。”當然，顧辭這話恐嚇的成分比較大，就算是警察局長，也不是可以隨意打人的。

    副院長縮了縮脖子，小聲的道：“我，我沒胡說。”

    顧辭皺了下眉，一時也拿副院長沒有辦法，只能換了句話問：“那好，就算是你撿的，那你說說，你都是在那裏撿的？”

    聽到這個，副院長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大聲的道：“是在院長辦公室撿的！”副院長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高興，彷彿在為終於有個能回答的問題而高興。

    什麼？我們很是錯愕，這是什麼回答，怎麼會又牽連到院長去了？

    “你說，你是在哪撿的？”顧辭一臉餓不能相信，又問了一遍。

    “院長辦公室啊，”說著副院長還歪了下頭，一臉疑惑的看著顧辭，彷彿覺得顧辭為什麼一個問題要問兩遍，神奇怪的樣子。

    我也皺了眉，靠近顧辭小聲道：“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顧辭點頭，他也察覺了不對，叫了人進來看好副院長，自己則出門抽了根菸，我站在另一邊，看著顧辭在那吞雲吐霧，心裏想著副院長的詭異之處。

    “要不，我們先驗屍？”顧辭忽然開口提議。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著頭道:“好吧。”也許能從那些屍體上找出什麼線索呢？

    顧辭叫了兩個小警員和他一起，將那些乾屍一具具的搬到大樓前的空地上，這裏拉幾塊快遮陽布，擺了幾張桌子，弄成了臨時的解剖室，我便按照他們擡出來的順序，一具一具的粗略檢查一遍，想要更詳細的資料，就要等回了警局的解剖室才能知道了。

    一番檢查下來，我心裏便有了個大概，顧辭湊了過來，遞給我一杯水：“怎麼樣？”

    我脫了手套才接過水，慢慢的喝了一口，纔對有些著急的顧辭說出我的判斷：“經過一番初步的檢查，可以知道，這些屍體都是死亡才一兩年，最長不超過兩年半，死因不同，不過，根據我的經驗，至少有四個死死於飢餓。”

    “飢餓？”顧辭很意外：“你是說這八具屍體裡，有至少四個是被餓死的？”

    我點點頭，這點也是我在檢查的過程中，覺得非常奇怪的一點。

    顧辭沉吟了一會，又問：“那還有什麼其他情況？”

    “嗯，她們都在死亡後被處理過，最後才製成乾屍，手法很不熟練，兇手應該不是什麼專業人士，不過也是因為被處理過，她們的面板表面無法提取更多有用的資訊，只能等回去後，詳細檢查後才能知道了。”

    顧辭點點頭，揮手讓兩個小警員將屍體弄回去，順便把副院長也拉回去關起來，隨後看看天色問我：“你餓不餓？”

    我愣了下，顧辭不問我還真沒發覺，這一問，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肚子早就餓了，此時更是響應似的叫了一聲，我頓時尷尬不已，顧辭卻笑了起來：“走吧，我也餓了，我請你吃飯。”

    “當然你請。”我也不跟顧辭客氣，跟著他上了車。

    顧辭沒有帶我去什麼飯店，而是去了一家小吃店，我們各自點了個炒飯，也許是餓得狠了，我們也沒多說，各自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回到警局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我還掛念著那幾具乾屍，便想連夜解剖，查出她們的真正死因，卻被顧辭攔住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你今天工作了一天也累了，明天再去解剖，再說，你的眼睛纔好沒多久，要多休息纔是。”

    “可是……”我覺得自己還不是很困，回屋也不一定睡得著，還不如先解剖兩具屍體。

    “沒什麼可是，”顧辭打斷我的話：“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一件的完成，你要知道，你可是我們警局唯一的法醫，你要是累倒了，我們上那在去找個法醫，何況還是這麼漂亮的女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