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真假曹侍郎
秦淮朝點了兩碗飯,兩人扒著筷子,大口吃著。那矮子,不住地瞟著他們,手心上直冒汗。
望著他心虛的樣子,秦淮朝大聲的咳嗦,笑著說道。“做歹人,也有歹人的樣子,奈何如此?”
突然聽到這話,矮子嚇得腿軟,懷裏的利刃,掉在地上,發出噹啷的響聲。一旁的客人高聲驚呼。
趁著這混亂的時候,秦淮朝一把攬住穆青傾,飛快地向外跑去。二人跑過一里地,到了渡口。
秦淮朝掏出銅錢,坐上了船。望著縣城的影子,就在河對面了。“這五日,曹夫人必然幫我。”
穆青傾累的不行,拿出懷裏的銅鏡,照著臉頰,舉起木梳,輕柔的梳理著雲鬢。“相公,別憂愁了。”
那條船靠上了岸,秦淮朝瞬間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先去協調那些捕快,萬不可走漏絲毫風聲。”
與此同時,曹侍郎回到家裏,拉著大門,嘴裏大口的吐著唾沫。“可惡的東西,滾的挺痛快呀。”
他揮著手,一臉猙獰的樣子。“你們這些小娘們,都愣著做甚?那床上的髒東西,給我燒掉。”
侍女們不敢怠慢,跑到了秦淮朝他們住過的房間,奮力把床單抓下,二人用過的一切,都被扔進火爐。
曹侍郎回過身去,思慮許久。“朝廷也好幾年沒派人來了,若是風聲緊了,晚一會兒出也好。”
只是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握在手裏沉甸甸,他的心思,總被不住的誘惑。“不會這般倒黴。”
想到這裏,他叫來一名僕役。“曹小,你就留在這裏,穿上我的衣服,閉門不出,莫要讓人知道。”
那僕役的長相,也和他一般白淨。“小的遵命。”他換上了曹侍郎的衣服,主持著曹府裡的事務。
與此同時,候曲熊力,已經到了山脊上。望著那間房子,只有幾十丈遠,然而卻沒有辦法夠到。
熊力急切地問道。“大哥,那裏真的藏著賬本嗎?我看我們進去,很有可能就是個陷阱呀。”
候曲自然也心裏疑惑,那裏的人,不時進進出出。他們貓著腰,往那裏去,很快,又跑了出去。
過了半晌,夜幕緩緩降落,天空一片漆黑。“不得不賭一把了,跟我來,走那條彎著的小道。”
兩人側著身子,竭力保持平衡,下面就是巨大的裂谷。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遇見了一棵樹。
那棵樹,枯黃的樹幹,已經沒有一點枝條。只有斑駁的樹皮,間雜在長長的龜裂中,隨著風聲響。
樹後,就是條寬敞的路。下面支著草棚,裡面沒有人,卻是有一雙眼睛,散發出了綠藍色的熒光。
候曲看出來,那是一條狗,脖頸上拴著鎖鏈。啃著骨頭,不時的發出低沉的吼聲,晃動著身子。
“只有解決這條狗,才能潛入小屋。”他藉着微弱的月光,手裏拿著一根尖刺,用力的往狗頭上甩去。
那尖刺,帶著一陣風,噗嗤一聲,刺入到狗腦中。它撲騰了兩下,就不動了。兩人飛快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屋旁,他們發現,那屋裏麵,竟然空無一人。只有幾個笨重的箱子,釘在了牆上。
候曲端詳著屋裏,確認沒有機關。手裏拿出一條彎曲的鐵絲,對著鎖眼,用力的轉動,過了許久方纔開啟。
那裏麵,放著許多發黃的賬本。他剛要翻開,後面忽然傳來的咚咚的腳步聲,聽著越來越近。
候曲急了,一把蓋住箱子,拉著熊力的手,兩個人繞出大門,躲著那些身影,藏到了鹽堆裡。
他們只露兩個眼睛,警覺的望著四周。幸運的是,那些奴工和守衛的嘍囉,暫時沒有來這個鹽堆。
藉着月光,兩人望著曹侍郎的身影。曹侍郎一臉嚴肅的命令道。“客人馬上就來,你們這些懶鬼。”
那幾個監工,跪在地上,死命的磕著頭。“老爺,這些天殺的畜牲,總是抽一鞭子,才幹兩下。”
聽著曹侍郎責罵著那些人,候曲想到。“看來他們急著動彈鹽山,必然是上了皇兄大人的道。”
這樣,等到四日後,到渡口和鹽山,只要按住曹侍郎,必然能人贓俱獲。兩人忍著粗糙的鹽粒,想辦法出去。
曹侍郎望著那堆鹽粒,沉思許久。“這一回不用純的,在裡面摻些白石灰,也沒人能吃出來。”
說著,那些嘍囉呼喝著奴工,揹着石灰,往上面灑去。然後他們,又揮著木棍,奮力攪拌勻稱。
候曲和熊力,弄得眼睛痛的不行。他們趁著一個空檔,跑了出來。換上了一身奴工的衣衫。
這時,曹侍郎回到屋裏,打著算盤,心裏樂開了花。“有這般好買賣,又能多掙上七八萬兩銀子。”
對於他來說,這官家的鹽山,倘若無人懲處,就是自己的產業。若是有大筆銀子來,這生意就更好做了。
想到這裏,他又往著一邊去。“只要把這些籬笆扎牢,那些賤骨頭們,只能做到死,也飛不出去。”
與此同時,候曲熊力兩人,輕巧的往外摸去。他們走了許久,發現自己,竟然進入了一個礦坑。
裡面非常深邃,陰暗,當兩人意識到之時,已經迷失了方向。跌跌撞撞,走了許久,到了一處巖壁邊。
巖頂上,滴答答的落著水珠。兩人喝著水,聽到遠處,傳來吶喊聲。“先把這個洞填上吧。”
兩人心裏很是緊張,然而又不敢驚動外面。眼看著那些沙土和石灰落入洞中,兩人只得往前衝去。
好不容易摸索到洞口,候曲一晃身子,撞倒一個奴工。一把把那鋒利的鍬頭,重重的甩過去。
“弟兄們,反了他孃的!”熊力也奪過一個鎬頭,奮力突圍。那些奴工嚇得不行,慌張的四散奔逃。
這一下,那幾個監工和嘍囉,一時間不知往何處去。揮舞著刀刃,胡亂的跑,兩人趁機翻過了籬笆。
曹侍郎聽到外面的聲音,奮力跑出去,一臉怒氣。“你們這些沒用的狗東西,連殺幾條狗都不會。”
他撥出身上的佩劍,用力一刺,一個可憐的奴工便被刺穿在地。與此同時,那破碎的籬笆,鑽出了野狼。
“嗷吼!”它們尖叫著,撕咬著碰到的每一個人。那淒厲的叫聲,不斷迴響,整個鹽山瀰漫着恐怖氣息。